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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如颂单膝撑在榻上,抬手把花窗合上,确保光不会漏进来。又回头看了一眼阁内的冰鉴,把薄毯展开,盖在贺玥身上,然后才上榻。
贺玥分了一半毯子给他,头抵在他的胸口处,自然地窝在他怀里,阖上目,轻语道,“持珏,睡吧。”
这段午后时光最为惬意,宁如颂也觉困意阵阵袭来,圈抱着她闭上眼沉沉睡去。
暖阁内静谧无声,只有两人匀停的呼吸声,暖阁外的鸟鸣虫语也惊扰不到里面的温情柔意。
不知过了多久,宁如颂中途醒来,他尚还有几分迷惘,回神后垂眸看他怀中的贺玥。
他不想动弹,全身的骨头被浸在名为‘贺玥’的浓情之中。
宁如颂倏然想起两年前何太后出宫去皇家别苑清修前对他说的话。
“你比我好运太多,陷得也比我深,你才是真正的心痴意溺,无法自拔。”
心痴意溺,宁如颂品嚼着这个词,心想,为何要自拔?是他自愿沉溺。
“玥玥,这样真好。”宁如颂用很轻很轻的语调说。
贺玥半寐半醒间蹭了蹭他的胸膛,把手放进他的手掌中,回他,“真好。”
女帝番外(1)
大云朝的第七任帝王是一位女帝,于十五岁那年登基,改年号为顺正。
女帝虽年少,但手段不俗,不输上任帝王,经过一些风波,权柄算是平稳的过渡到她手中。
期间自然有腌臜之人作祟,也有蠢笨无辜之人被利用牵连其中,可这事没有十全周到的结果,牺牲最小的来保全最大的利益,是皇权自古以来的真理。
端坐在御座上的女帝,尚青稚的一张面容,却可以撑得起龙袍的巍然和肃穆。
曾经的东宫赵太傅伏跪于地,鬓发花白,几度发不出声音,最后接近悲鸣,“罪臣罪该万死,再不可赦!只求陛下给小儿一条生路!”
宁钰稷对赵太傅独子有印象,见过挺多面,一个内敛似孤竹的少年,可她不能生出慈悲来,无情无绪开口,“生路只有入宫为宦奴或者入教坊为伶奴,太傅舍得作践吗?”
宦奴要挨一道宫刑,成为皇宫里最底层的小太监。伶奴可以保一个齐全身,但也要砸碎通身傲骨揉出一个谄笑软腰之人。
不如死个干净畅快,宁钰稷心想,清流之家出来的公子何苦遭这个罪,无异于凌迟挖骨。
赵太傅霎时静下来,最后猛一磕头,“伶奴!好歹能活下来,能活着就好!”
“太傅生前所求,朕自不会拒绝。”宁钰稷垂下眼睫,眉眼似有悲悯。
“罪臣叩谢陛下圣恩!”赵太傅面色灰白地起身,被两名御林卫扣押着出永定宫正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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