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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他被宫人背着走进店内,萧怀琳见状连忙过去接过儿子,把儿子抱到了祝贤盛的榻前。
小家伙跪在了母亲身边,发着高烧的小身板又淋了一路的雨,冰冷的肌肤之下是烫得惊人的体温,湿漉漉的长发还在往地上滴着水。
他险些没有跪住,还是苏若琳和另一侧的杨纨枫连忙扶住了他,才没有倒下去。
小家伙哭着抬起头看向曾祖,那张发过烧的小脸被水浇得惨白,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,亦或二者都有。
不过好在,曾祖现在已经看不见了。
他伸出被雨浇得微凉的小手,紧紧握住祝贤盛枯槁的手,泣不成声:“曾,曾祖……”
自他出生起,曾祖便一直陪着他长大,因为父亲没有嫔妃,皇宫里大多数宫殿都是空着的,而曾祖的嘉德殿是他为数不多的去处。
兄长们都说曾祖待他格外不同,曾祖待兄长们一直都是凶凶的,几乎没有过好脸色。
唯独对他,曾祖会对他露出慈爱的笑容,会抚摸他的头。
很小的时候,曾祖还会让他坐在腿上,一边处理政务,一边教他识几个字。
他从前问过曾祖,为什么对他和对兄长们态度不一样。
曾祖说,他长得很像娘亲,娘亲小的时候也会坐在曾祖的怀里,跟着曾祖学识字,就如同现在的他一样。
即便如此,对于当时幼小的他来说,还觉得曾祖凶凶的。
尤其是当他开蒙之后,如果课业写不好,曾祖和已经故去的曾伯祖一个比一个凶。
可如今……
小家伙看着曾祖如今枯槁的身形,无力地躺在床榻上,连回握住他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他多么希望曾祖能够从榻上坐起来,凶一凶自己啊!
这般想着,小家伙的脸上不断地流下眼泪,已经泣不成声。
随后,他便听得榻上的祝贤盛虚弱地呼唤道:“明儿……”
“我在!”小家伙哭着喊道,“曾祖,我在这!”
听到小家伙的呼喊,祝贤盛的头微不可闻地扭动了一下,想要看清楚自己的小曾孙。
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。
最后,他虚弱地张开口,勉强问道:“《治国策》,章四引,背过了吗?”
“背过了!”小家伙哽咽地回应着,他紧紧握住曾祖的手,生怕曾祖感受不到他的存在,“我给您背一遍!”
随后,他一边抽泣着,一边将《治国策》的章四引背了下来,一字不差。
听完小家伙的背诵,祝贤盛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。
这点头的动作微乎其微,却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的动作了。
而随着这一动,他反倒无力地咳了一声。
“咳……‘君仁以法度,不可以乱世之危。’作何解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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