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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不为外人所知的是,其实早在许多年前,仙尊溥先就已发现岁殊心术不正,暗中将岁殊逐出师门,但并未对外界公开。一是为了保全穿云门的脸面,二是最后给予岁殊的一分情面。岁殊离开穿云门后,即再无音信,任谁都不知他藏身何处。上一世的苏杭也是在三十余岁时才听闻对方堕魔的消息,于惊罗刹与之纠缠,最终二人同归于尽。当年苏杭因与已成魔尊的卿子扬结尾道侣,与穿云门背离,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魔尊建立的惊罗刹,倒是难得的逍遥自得。奈何总有些不长眼的家伙时常挑事,最后,甚至纠集黑白两道,行冠冕堂皇之事,意图绞杀魔尊。而岁殊,则是其中毫不起眼的沙砾。或者说,苏杭原本根本没把这人放在眼里。因为在他眼中,不论世事如何,他与岁殊至少还有一层师兄弟的关系,再者对方也已入魔,难免会寻求卿子扬的帮助。因此,在击退数倍的敌人后。苏杭怎么也没有想到,岁殊会把自己的剑锋对准他。也完全没有料到,卿子扬会中了这人的全套,发了狠似的奔向他,可惜来不及推开,只能以身阻挡。岁殊的长剑贯穿了卿子扬的胸口,破开的血洞鲜血淋漓,甚至飞溅到苏杭的脸上。长剑什么时候从手中脱落已没有意识,他连扶起道侣的动作都做不出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卿子扬从自己的眼前倒下去,通体冰凉。堪称最完美的一击毙命,岁殊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意外之喜。他看着苏杭木讷的神色,欣赏着对方濒临崩溃的表情,随即从喉中发出一声轻笑,话语毫不掩饰残忍意味:“我是在帮你啊,师弟。”那师弟二字唤得是悠转绵长,仿佛什么情人间的呢喃。魔尊死了,仙尊疯了,或许岁殊坚信,这场仗自己才是最终的赢家。但他怎么也不会料到,疯魔后的苏杭竟然直接用手指嵌入他的胸口,活生生地将心脏挖了出来。血红的心脏余温尚存,仍旧还在做着濒死前最后的跳动。岁殊惊恐地看着苏杭面无表情的脸,连尖叫都叫不出口。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,他拼尽全力,将长剑捅进了恶魔的心脏。这份记忆被苏杭深埋在心底,足足藏了四年之久。但在看见岁殊的瞬间,他还是无法保持冷静,彻底陷入崩溃,脑袋里唯一的念头,就是要送对方上路。他面容冷硬,似乎完全不觉自己行为出格,对岁殊窒息的表情视若无睹,哪怕手背被对方挖出道道血痕,也依然不肯放松。岁殊被掐得离开地面,口中不住地发出窒息般地呻吟。双腿无意识疯狂地乱踢着,偶尔会踢到苏杭的身体,但没有人在乎。然而,千钧一发之际,苏杭的腰间却多了一抹温热。他昏昏沉沉的脑袋里,似乎突然挤进些什么,有人在轻轻呼唤他的名字。“苏杭。”“苏聿童。”“宝贝。”苏杭陡然从难以克制的恐慌中回过头来,眼神恢复清明的瞬间,他对上了岁殊那双只剩眼白的眼睛。只停顿半秒,他浑身毫无遮掩的恨意如潮水般褪去,接着狠狠地将其摔向地面。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第一时间,岁殊仿佛从鬼门关中爬回来。他直挺脖颈,用力地呼吸着,颈部以上青筋暴起,通红一片。他连撑起上半身的力气都失去,只能匍匐在地,像一条狼狈的哈巴狗。仿若志怪小说中常描述的破风箱般的呼吸声,一次次地在雅室中响起,显得空气无比的可怖。闻宗早已被眼前一幕惊呆了,站立原地半天不敢动弹。他何曾见过苏杭这般狠厉手段,是真的想要将人置于死地。现在想想,这人以前跟卿兄的那些「争斗」,也只是小打小闹,不过尔尔。苏杭的手指仍在神经质般地跳动,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如初,眼神死死盯着地上的青年,随时等着再次给人致命一击。若非卿子扬抱紧了他,苏杭未必不会付之行动。可他的手被握紧了,于是剩下的抠挖自己血肉的所有力气,都改换到卿子扬的身上。尽管手背被挖得面目全非,卿子扬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,只是更加抱紧了苏杭,并将人的手臂压制在自己的臂弯间。他似有若无地亲吻苏杭汗湿的鬓发,强制性地让对方冷静下来,最后一吻落在苏杭的喉结处,感受到青年那处难捱地上下一滚。眼前尽是暧昧,闻宗活像是看了场活春宫,瞪大眼睛的同时,不忘捂紧了嘴。“告诉我,他是谁?”卿子扬轻声问他。因着这个吻,苏杭的力气亦被抽尽,此刻懒懒散散地倚在卿子扬的怀里。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,一边已将眼神追寻到卿子扬的唇上: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,我的「前」三师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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