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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泓吓了一跳,等看清那坐在树下石凳上的是谁后,才抚胸舒了口气:“沈公,你二半夜的不睡觉,跑来我这里做什么?”
沈惇凉凉道:“公拂大忙人,忙里忙外的,也忘了告知我一声,你不日就将离京。”
秋泓这才想起,自那天在茶陵酒肆里遇上祝旼,不得不甩开沈惇后,两人就再没见过了。
“我忙得头晕,沈公也要来责难我,真是叫人好心凉。”秋泓故意埋怨道。
沈惇见他倒打一耙,也不恼,反而笑了:“我是怕给你买的胭脂叫我夫人看去,以为我在外头养了外室,不敢领回家呢!”
说着话,他把那日在揽镜山下市集上买的脂粉盒丢到了秋泓的怀里:“拿去,带身上当个念想。”
秋泓失笑:“沈公怜我。”
沈惇冷眼瞧他:“你方才做什么去了?怎么这幅巾是歪的,宫绦也没系好?”
秋泓低头一看,顿时神色大窘,他笑了一下,回答:“陛下邀我去皇庄嘱咐两句,兴许是回来路上走得急,散开了。”
“陛下?”沈惇微微不悦,“陛下还挺在意你,竟就这么舍得放你去塞外喝风,不怕人走半道被山匪劫去做压寨夫人吗?”
“放心,陛下说了,若是路上真有什么,立刻叫还在京城的小陆将军追去。”秋泓说道。
这话不讲还好,讲了立马叫沈惇生气。
自去年年底“莲花案”后,陆渐春隔三差五就向沈惇打听秋泓近况,打听他何时能出狱,何时能官复原职。武将文官结交乃是本朝大忌,虽说陆渐春和沈惇两人官职都不高,但来日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,免不了参上一本。
此时又听秋泓提那陆渐春,沈惇顿时不满:“我看你不如带着他去草原上放羊好了,别再回来祸乱朝纲了。”
“沈公竟这样想?”秋泓故意哀叹,“真是人还未走茶就凉。”
沈惇冷哼一声,不言语了。
秋泓徐步上前,握住了沈惇藏在袖子下的手,他轻声道:“淮实,我就要走了。”
沈惇没说话,却反握住了秋泓那微微发凉的指尖:“过来,我给你把宫绦带子再系一系。”
这日是三月二十九,午夜勾月正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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领导烙大饼
长靖三十六年(三)
从北都到广宁要五天,从广宁再到察哈尔台又要十天,路上行程算下,林林总总就要半个月。
秋泓启程时正值四月初一,是辰王世子的生日。可这时沈惇已入东宫任职,不好再进王府,因此谁也无法去看小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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