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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白红着眼睛应下。
沈景洲退出去时,目光落在医官身上,“有劳徐御医了……”
徐佲是这趟衢州之行的随军医官,他抹着额头上的冷汗,连声道:“不敢当,不敢当,小的分内之事。”
待沈景洲下了马车,他才低低叹了一口气,前几日遇见狼群伤了不少守卫,今个儿小殿下又身子不痛快。
此次当差果真是不太平……
他走到小榻边,俯身仔细查看小殿下的状况,又因着她身份尊贵,特意取了张丝帕放在她的腕上,搭上两根手指仔细把脉。
秋白攥着手凑上来,用帕子仔细抹去怀熙额头上的汗珠,担忧道:“大人,我家殿下状况怎样,可有无大碍?”
徐佲收回手,“也不是什么大毛病,小殿下毕竟是宫里娇养长大的,这几日路上颠簸,又逢盛夏,只怕饮食上也不曾有什么胃口。”
他又瞥了一眼小案上吃得见底的雪花酪,“她方才又进了寒食,只怕伤了脾胃,咱们车马行进到此地,她又不习水土,必定生疾。”
秋白闻言,得知不是什么恶疾,总算是安心不少。
徐佲下了马车,刚站稳身子,就被旁边的人影吓了一跳。
他回神,看见沈景洲正倚靠在车壁旁,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“沈大人,您这是还没走呢?”徐佲干笑两声,“小的方才在里面所言,您都应该听到了吧。”
沈景洲颔首,站直身子走近他,“有劳徐大人了,还烦请大人为小殿下尽快配药。”
“这是自然,小的这便去。”徐佲朝着搁置包裹药材的马车处走去,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便知道沈景洲跟上来了。
他在包裹里挑挑拣拣,见沈景洲沉默不语,忍不住出言安慰道:“沈大人也莫要过于忧心才是,我这药材带得齐整,几服药下去,保管小殿下和往日那般生龙活虎。”他又想到了什么,“只可惜,少带了一味甘草。”
“少了此味药材,影响可大?”沈景洲面色微沉。
自打上路以来,沈景洲日日都是和风细雨的做派,徐佲今个儿倒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样紧绷的神情。
他连忙摆手道:“甘草这味药不打紧,你往城镇药铺一瞧,那简直是一抓一大把,若真是说起来,姑且能调和诸药,也就是给这碗苦药里添点子甜滋味罢了。”
见沈景洲似乎还不放心,他又道:“就咱们刚路过的那片荒地旁,长着的那堆褐根蝶花就是甘草,这玩意儿遍地都是。”
徐佲说完,抱着一堆药材向旁走去,在地上熟练的点火架锅。
沈景洲走过来,轻声道:“劳烦大人在此看着火候了,我去去便回。”
他去树下挑了一匹快马,而后翻身上马,挥手扬鞭,长风将宽松衣衫和墨发齐齐吹起。
徐佲无奈摇头,心下已经猜到了他准备去做什么,叹道:“这小沈大人,倒真是一点苦都不想让小殿下吃啊。”
待沈景洲风尘仆仆的回来时,徐佲的药汤也已经快要熬好,他将折下来的甘草根递给徐佲,微微喘息着,“这个……这个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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