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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怀熙从马车内看向混乱的一幕,只觉得不对劲……
她看向人群中最为激动的一群人,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,真的难民多日饥肠辘辘,哪里还有力气和守卫们相争,可是这些难民身材壮硕,在混乱中身形矫健,哪里有本分忍饥挨饿的瘦削模样。
果然是有人存心闹事!
李怀熙冷声道:“秋白,取我长弓来。”
秋白犹豫着从一侧取过长弓,“殿下,您虽打小骑马射箭,但此刻不是在宫中马场,您还是——”
还未说完,李怀熙便已经从她手中接过长弓,她放在手中掂了掂,而后起身跃下马车。
她处在守卫包围圈的正中央,自然没有难民可以近得了她身,她抬手搭箭,锋利箭尖在人群中来回挪动,最后指向一个最为凶悍的闹事之人。
所谓杀鸡儆猴,只要这一箭能要了此人性命,便不愁震慑不了旁人。
她勾着箭尾的手指用力,一点点向后拉去,满弓如月,长箭蓄势待发,下一刻她猛地松手,弓箭有破风之势,直直朝着人群飞去。
“不可!”沈景洲回身时见了这一幕,心头一惊,青色衣衫随风而动,他已拔剑而去,扬手瞬间,朝着李怀熙射出的长剑直直劈下。
李怀熙举弓的手慢慢放下,她站得笔挺,眼底没有半分笑意,问道:“沈大人,你这是何意?”
沈景洲朝她走来,轻声解释道:“殿下,此刻若伤了难民,只怕局势更难稳定。”
“可你也应当看出来了,有人隐匿于难民之中趁乱闹事,只怕是没安好心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沈景洲静静看着她,从她手中接过长弓,向来温润的目光里带着悯爱众生之情,“如果那人,当真只是一个普通的难民,我们又该当如何?”
李怀熙抿下唇,目光看向一侧,“绝无这种可能。”
沈景洲眉头蹙起,轻叹一声,“就算他是心怀不轨的恶人,但在旁人眼里,他却也只是个为了吃食不要命的可怜人,一旦我们伤了人,只怕民愤难平,今日更难走出此地。”
他仍旧是温和的,却又多了几分修竹的坚韧,声音极轻的开口:“殿下,我们不能拿这一条性命来赌。”
李怀熙看着他,忽然就不准备和他计较了,因为沈景洲此人爱民,惜民,只要那个人有一丝无辜的可能,那么他就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瞧着利箭射过去。
若非如此,他日后又如何得了那一世贤名……
她转手,扬手挥了一下,随后不远处出现一小拨黑衣人。
沈景洲看过去,却发现为首之人颇为眼熟,正是曾经李怀熙救下的那名奴隶——萧泽。
“殿下,你这是……早有安排?”沈景洲的手又慢慢滑到腰间玉佩上,不自觉的摩挲起来。
李怀熙想起自己曾告诉他萧泽并未同行一事,虽不知他此刻作何想,但仍是解释道:“萧泽并未于我随军同行,只是一直跟在远处相护,沈大人不会见怪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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