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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夏之后的夜里也十分燥热,扰得杜氏难以入眠。
往年这个季节她屋内夜夜都有冰块祛暑的,可今年屋内的一切开销都大打折扣,一来是因着冀北旱情之事,若官员在这个风口浪尖奢靡的话,恐招来祸端。
她一向畏惧严暑,这才直到现在还未曾入眠。
听到王嬷嬷的话缓缓睁开了眸子,不解的回眸睨了她一眼,“你倒是比我还要焦急。”
“老奴只是担心夜长梦多,二小姐和大小姐本就生得相似,离王殿下又是好色之徒,长此以往若生了情意,大小姐回来就不好办了。”王嬷嬷慌忙的垂下头继续给她捏肩,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心虚。
杜氏却不慌不忙的道:“有张嬷嬷看着,她还能翻了天不成。”
“这……”王嬷嬷被这话给堵住了,不敢再继续说下去,深怕夫人发现什么端倪,心中却开始打起了算盘。
夫人不知自己当年的丑事早已传了出去,可自己却清楚。
那日绑走她的人,已经有了些许的眉目,她回来之后顺藤摸瓜,果真和二小姐有些瓜葛。
很有可能就是对方,若她知晓了自己的身世,难保不会做出损害尚书府的事来。
“王嬷嬷,你说丹桂这小贱人怀的是男,还是女啊?”杜氏忽然幽幽的问了起来,语气冷飕飕的夹着杀气。
王嬷嬷从思绪中回过神来,眼神犀利,语气坚定,“依老奴看,只怕是个死胎。”
她的话让杜氏眉开眼笑,缓缓睁开眼,很是满意,“还是奶娘最知我心了。”
“只是这些日子老爷看得紧,小贱人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人,很难下手,须得合适的机会才行。”王嬷嬷迟疑着开口。
而今老爷正高兴着呢,若突然间滑胎了,可不好交代。
还会引火烧身。
杜氏冷哼一声,恶狠狠的望向窗外,“我自是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,便让那小贱人先高兴高兴。”
从小大到她争东西就没输过,当初看上荆文池的也不止是她一个人,还有二姐姐呢!
若非自己手段了得,尚书夫人的位置就落在二姐姐的手中了。
这也是为何自己和二姐姐关系不好的缘故。
区区一个小贱丫头,也配骑在她的头上。
“这女人十月怀胎可不是件小事,王嬷嬷你得好生照顾着,提前寻到好的稳婆,免得老爷的骨肉出了什么意外。”杜氏又扭过头吩咐道。
王嬷嬷跟在她身边多年,顷刻间就明白了那弦外之音,阴险的笑了笑,“老奴明白。”
皎洁明月隐入了云层中,只剩一层薄薄的光落在院中。
主仆二人又低语商量了许久,蜡烛方才熄灭。
两三日的时间本该是一眨眼的工夫,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曦月的到来,这时辰竟过得无比之慢。
一大早的荆瑶刚在屋内用完膳,就从紫苑的嘴里得知白曦月今日的早膳是和赫连钧一同用的,她言语倒是正常。
只是眼中的情绪难以隐藏,担忧又关切的攥紧了手中的绢帕,却故作镇定的道:“殿下倒也不是什么人都瞧得上的。”
“想来也是给那曦月郡主一个薄面罢了。”
“王妃莫要担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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