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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齐欧想起了莫里斯。
这是他惯用的敲门方式。
原来,这个习惯在1700年前就有了。
塔齐欧走去开门。
门打开后的那个瞬间,他感觉全身蹿过一股电流。
这、这怎么可能……
双胞胎见状前来察看——
“爸爸!?”
阿扎诺提斯立在门口,肩上扛着一大袋钱币。这只人类憔悴了不少,面颊凹陷,下巴也长出胡子,一看就知道在外面吃了不少苦。
“现在有空过来了?”
塔齐欧瞪着眼睛质问他。
泰格斯和泰厄斯挤进两人中间拥抱她们的父亲。
塔齐欧一声不吭帮他取下钱袋,随后背过身:“希望你带回来的不止是这一袋钱。”
“当然,还有诉讼、罪证——”莫里斯说,“和三条万劫不复的灵魂。”
深夜,所有人睡去。
塔齐欧独自来到释梦室,坐到莫里斯对面。
“这几年是什么过来的?”
“回去后的第三天早上,我一出门,你猜怎么着?——墙后面跳出来个希腊人。他拿了把这么长的大刀。”莫里斯比划道,“他甚至都没有蒙面,好家伙!这里杀人都这么简单直白的吗?本来我往回跑就行,但是……”
塔齐欧补上:“被奈波里斯关在了门外?”
“是啊,就差那么一点儿!我当时以为她怕刺客伤到孩子,所以才决定牺牲丈夫。我能怎么办?跑呗。说实话,他刀法不怎么样。挥半天只剁到了我的胳膊。”莫里斯说着掀起袖子,亮出一道狰狞的刀疤。
他继续讲:“我在前面跑,他在后面追。我边跑边琢磨,阿扎诺提斯到底哪儿得罪他了?你也没跟我说过这回事。我们穿过大街小巷,一路上好不热闹!但就是没人管。我一直被追到尼罗河边。跳下去死不死不知道,但留在岸上一定会死。”
塔齐欧静静地听着。
“一下去,我的腿就抽筋了。”莫里斯发出苦闷的声音,“难怪奈波里斯会背着他偷汉子……别、别皱眉啊,对不起,就当刚刚是我脑子坏掉了。”
“最后一次机会,正经点儿。”
莫里斯睫毛低垂,嘴角微微弯曲。
“但你知道,那时候真正承受流血、抽筋与溺水痛苦的却是我。我不想死。尽管我知道我不会真的死——或是前往过去未来,或是回到王后墓室——可哪怕再痛苦,我都想活下去。因为你还在这里,阿扎诺提斯的女儿还在这里。我可以放弃我自己的生命,但始终没权利放弃阿扎诺提斯的生命。”
“你没有权利,”塔齐欧说,“我不准你放弃自己的生命。”他的声音微弱而纤细,早已没有在甘伯尔雪屋里的那种懵懂,反倒透着露骨的倔强。
莫里斯低头苦笑:“之后我奇迹般地活了下来,但我清楚我不能就这么回去。他们一定会想别的法子来弄死我。在了解双胞胎的下落后我决定装死。是的,一个连亲生孩子都不要的母亲,对孩子生父能好到哪儿去呢?果不其然,她没给我安排葬礼,而是将我抛尸荒野。我说过,在古埃及文化中,不被埋葬的尸体,其灵魂将无法转世。老天,她是有多恨阿扎诺提斯啊!不过莫里斯在这儿要谢谢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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