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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换人口并没有那么顺利,除了像灰衣妇人和周秀如那样恨极了这个村的人——但凡有一点机会,不带犹豫都要跑。大多数成亲生子后,原本的精气神也都被磨平了。有得已完全沉沦,甚至还成了管控后来女子的帮凶。有些则考虑实际,舍不得孩子,尤其在听到孩子一声声的哭声更是挪不动步了。
白驰看那些女子纠结犹豫,走开两步又跑回去,哭哭啼啼,难舍难分,终于失了耐性。掉转过身子,上了马车。
沈寂等人还反应不过来。
白驰手搭在车门上,淡淡喊了一声,“走了。”
铃兰本来还在卖力劝一名女子不要再纠结痛苦,应勇敢的丢下这一切,回家去,找自己的父母兄弟去。眼见着白驰走了,侍书也在朝她招手,忙放开女子的手,追了上去。
那被劝的女子仿佛是被劝动了,往前追了去,身后忽地一声惊天动地的“娘”,那女子又止住步子,含泪拥住孩子,走走停停,最终止了步。
马车载着一车的人重新出发。
车内静悄悄的,没人说话。那俩名农妇也醒了,沈寂给他们闻了醒神的解药。
“田家的媳妇应是想走的,以前跟我私下里说话,她常同我说只要有机会一定会跑,没想到机会摆在了眼前,她反而犹豫了。”灰衣妇人说。
周秀如冷笑了声,“走?走去哪儿?若有来处必有归处?她如今已是残花败柳的身子,归了家去如何面对父母亲眷?真要回了家不过是让家里人蒙羞吧了,还不如死在外头,至少还落个清白名声。”
灰衣女子不解:“那她干嘛还要时时念叨?被她男人打了好多次也不改。”
周秀如说:“人活着总要有个念想啊。有家回不去跟有家不能回是两码事啊。”
灰衣妇人神情一黯,叹气,“是啊,咱们自己的出路尚且不知在哪呢!”
沈寂从食盒里拿出烧饼,递给二人,笑意和暖,“二位婶子不必如此悲观,既已离了那虎狼窝,今日后如同新生。再苦再难都过来了,何惧新生?”
周秀如看向他的目光又痴傻起来。
沈寂被她看得不好意思,“婶子,可是我哪里有什么不对?”
灰衣妇人生怕得罪了人,忙说:“没有,没有,是我这老姐姐被关傻了,这里有些不好了。郎君莫怪。”
“敢问郎君可是姓谢?”周秀如忽然道。
沈寂恭敬回道:“鄙人姓沈,单名一个寂,岷州怀安人士。婶子只管唤我姓名便可。”
俩妇人忙说不敢。
周秀如终于收回古怪的目光,趴在车厢内俯身磕了个头,“多谢郎君搭救之恩。”
灰衣妇人也随着她在车厢内磕了个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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