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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枝夏手忙脚乱地把歪了的线头捋了一下,隔着门板驱人:“我弄完就回去,不用等我。”
徐璈无奈一叹准备回去,西屋另一侧靠里的那道门嘎吱一声,走出来的是大半身形都掩夜色中徐明辉。
他说:“大哥,我爹答应了去城中做工一事,我们明日就会出发。”
夜长梦多。
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带走。
徐璈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:“赌坊中鱼龙混杂,带出去的人记得看好别出岔子。”
他倒不是担心徐明辉的死活,只是不想再生事端惹得家中不睦。
老爷子的身子禁不起刺激了,再闹出事端来,留下的只会是无止境的麻烦。
徐明辉十分了然地露出个笑,缓声说:“好,我都记下了。”
在转身回屋之前,他略侧首看着徐璈说:“大哥进山也多加小心,毕竟……”
“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回来呢。”
徐璈眼锋一扫,冷锐似刀。
徐明辉笑笑没再多言,转身关门进屋。
徐璈回到西棚,脑中浮现出徐明辉看似关切的笑,心头暗恼。
这小子死性不改。
他就是故意的!
徐璈被徐明辉一句话膈应得辗转反侧,等到心尖长草,纠结要不要再去催一遍的时候,消失了整个晚上的桑枝夏总算是回来了。
父不成,子代为束之有何不可?
徐璈侧身躺着闭眼装睡,她也没发现不对。
抱出去的篓子装着的除了徐璈自己的衣裳,还有她自己没来得及穿的夹袄。
受价格的限制,之前在布庄买的棉花和料子品相一般,论起保暖的效果都不如她娘从京都托人送来的。
所以她干脆就把自己的拆了一部分,绞了更好的料子做内衬,在徐二婶和许文秀等人的指点下紧赶慢赶,总算是赶在今晚制出了一件跟徐璈身形相符的厚棉外披。
多个这玩意儿,应该就没那么冷了吧?
桑枝夏不是很确定地将赶制出的外披叠在收拾好的布袋上,动作尽可能轻地顺着床沿往上爬。
靠墙的徐璈似是睡得很熟,无意识地朝内侧了侧身,铺得平整的被子暖烘烘的,也让裹进去的桑枝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。
熬神费劲儿一整晚,她是真的很困了。
耳畔传来的呼吸渐添绵长,徐璈耐性十足地等了好一会儿,确定桑枝夏睡着了才转过来。
他看了眼屋里多出来的东西,视线再转就落在了桑枝夏搭在被子边缘的手上。
桑枝夏生来一副白皙的好底子,哪怕是这些时日的风吹日晒炊烟忙碌都未黑上半分,葱白似的手指也比徐璈的脸白出了好几个度,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。
可现在她白嫩的指腹上却多了十来个泛红的针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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