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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晦踩着他的步子,走得又轻又柔,几乎没有弄出半点声响。
墨玉笙率先打破沉默,开口问道:“昨日你在苏州,可是见了什么人?事情办得还顺利吗?”
元晦愣了愣,一时没有反应过来,“什么?”
墨玉笙脚下步子不停,“你身上沾的沉香,那可不是寻常百姓能供得起的。总不会是从苏园带出来的吧?”
元晦不大想提这一茬。
他正大光明地接下了一点红镖局,要干的事却不大上的了台面。
寻找黑风孽海不算。
他已经着手打探长白殿武库了。
一旦有确切的消息归魂册下册就压在武库,他很可能会亲自下场,搅乱一池浑水,挑起“保剑派”与“夺剑派”的矛盾,担了“兴妖作孽”这个名头。
而这一切,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墨玉笙知道。
元晦沉默了片刻,道:“我并没有追问过师父白芷是谁。”
此言一出,他自己先愣住了。
这不像是委婉的拒绝,倒像是无理取闹的撒娇。
他面露尴尬,正寻思着说些什么找补,不料墨玉笙坦然开口道:“白芷是我师姐,短我两岁。她、无咎还有我,我们仨都不是谷中人,是被师父带进谷的。我那年在家里犯了事,和我爹大吵了一架,跑出来避风头。无咎他乞丐命公子身,在锦绣丛里躺久了腰疼,非要出来找罪受。白芷……和我们不一样,她自小父母双亡,无依无靠,那年山东一带洪灾泛滥,瘟疫四起,她是不得已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。”
元晦静静听着,心口像是扎进了一根小得看不见的细针,呼吸间隐隐作痛。
他抬头看了一眼墨玉笙裹在夜色下孤独又清瘦的背影,忽然很想收回方才那句话。
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心头的隐痛,墨玉笙忽地转过身来,“我说完了,该你了。”
元晦知道这茬是躲不过去了,他斟酌再三,道:“我去见了孙三,他是苏令的旧部,苏令死后,他成了一把手,这些年一直代管镖局的事务。”
墨玉笙道:“你见他作什么?要重掌镖局?”
元晦心知瞒不过他,“嗯。一点红镖局在全国织了一张暗网,专用来寻人探事。我重掌镖局,把暗网的直属权接了过来。我想借助这张暗网重新追查当年苏家的血案。苏令的死……有蹊跷。”
他顿了顿,“苏令常年不着家,别说外人,连我都摸不准他的行踪。那日他前脚刚进门,那帮人后脚就杀了进来,消息比我们苏府上下还要灵通。我怀疑他被身边人泄了行踪。”
他这番话虚虚实实,关于苏令的这部分是实话。
墨玉笙沉默了半晌,问道:“那孙三肯轻易放权?”
“嗯,”元晦道:“我手持一点红,又有血麒麟傍身,孙叔待我还算客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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