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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直白得近乎残忍。
虞景先是愣了一下,杏眼一眨不眨,好一会儿,才很轻地开口:
“都……死了吗?”
虞景没有哭。
陈岁聿确认这一点,也懒得去想他是不是已经被这个消息震懵了,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又把话重复一遍:
“进去拿东西走人。”
虞景转身很快地小跑回教室,不过一两分钟,就提着书包跑过来,跟在陈岁聿身后走了。
陈岁聿走得很快,步履不停,虞景背着空荡荡的书包,亦步亦趋地追在陈岁聿身后。
天空很阴沉,偶尔有一道闪电划过天空,学校对面的山上一片雾蒙蒙,是暴雨来临的前兆。
陈岁聿打了辆出租车,率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,虞景只好钻进后座,听见陈岁聿平稳开口说:
“江城市人民医院。”
等车启动后,陈岁聿从后视镜里扫了后排一眼,目光微不可查地顿了一瞬。
虞景在哭。
车窗大剌剌开着,他的头发乱糟糟地被风吹起,侧头看着窗外,留给陈岁聿一个很沉默的侧脸。
明明十月底的风已经很刺骨了。
但陈岁聿并没有说什么,未曾察觉一般,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。
好一会儿,虞景吸了吸鼻子,擦干眼泪,又安静地把车窗关上了。
度过全无交流的半小时,两人到达医院,虞景跟在陈岁聿身后,听见他面不改色地和医生交流着,说的东西虞景听不明白,也没心思去认真听。
他只是在看清白布下躺着的两个人时,颤抖着用手捂住了嘴巴。
几天前还在和自己打电话的父亲,虞既远,和后妈苏琼,就这样去世了。
虞景是不想哭的,哭也不是因为舍不得,更多的是害怕。
他望着虞既远的脸,心里有种莫名的解脱,过往无数个时刻禁锢住他的绳索在此时被挣脱,虞景却觉得迷茫。
好像虞既远在下一刻仍旧会睁开眼,用一种很慈祥的笑容看着自己,嗓音温和地说:
“小景,想不想要小熊玩偶?”
虞景说过不想,但转头,自己的桌上就多了个憨态可掬的棕色小熊,黑豆般的眼睛看着自己,如同监视。
他有些害怕地想拉住陈岁聿的衣服,但陈岁聿走得太快,虞景只碰到衣摆。
“哥,”虞景跟在他后面,小心翼翼地开口问,“接下来怎么办?”
陈岁聿在听见这个称呼时很轻地皱了皱眉,转身停下脚步,垂眼看着他。
虞景来不及刹车,惯性使然,“砰”一声撞在了陈岁聿身上。
陈岁聿揪着虞景的书包把他扯开,神色平静,说:
“火化,办葬礼。”
“……”虞景对上陈岁聿的眼睛,心里怵得慌,有些不确定地问他,“那我能干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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