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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什么也没说,也没问,仿佛是长时间寄人篱下养成的逆来顺受,他把玉如意给了她,她便妥善收着。
日日擦拭,唯恐上头落了污点,后来辞家跟着他来了上京,也仍旧带在身上。
他状元及第那日,他醉了酒,回去的时候,便见她坐在房中垂眸擦着手中的玉如意。
有时候他也会想,她在看那两只玉如意的时候,想的是他,还是他的二哥。
当她将手中的玉如意放下,抬眼欣喜地望向她的时候,答案便呼之欲出了。
他将玉如意放回到锦盒之中,门房打开了装有镯子的匣子。
镯子他也认得,是上次他在游灯会上失礼于她,第二日送到她府上的。
可今日,这些都来了,唯独她没来。
“大人?”媒婆小心翼翼地声音传来,裴寂飞速压下眼中的情愫,放回镯子,媒婆上前两步,手指了指门口放着火盆的花轿,“公主殿下等您很久了,时候不早了,您得赶紧去领公主去拜堂,免得误了吉时。”
大红的绸缎交到他手里,他走到花轿前,拨开帘子,另一端被沈怀柔牵在手中,心不在焉地牵着沈怀柔下了花轿,跨过火盆。
老赞礼和众宾客早在喜堂候着了,主位上坐着庆帝和皇后,次位上是裴老夫人和崔氏。
拜过天地又拜高堂,最后是夫妻对拜。
他迟疑地转身,恍然觉得手里的红绸缎有千钧重,转身的一瞬,余光瞥见门外进来的一个黑影,忙抬头。
进来的是萧鹤川,头戴八宝玲珑攒珠玉冠,大喇喇旁若无人地走进来。
迎上裴寂的视线,萧鹤川扬眉笑得倨傲。
没看见意料之中的身影,裴寂收回视线,同沈怀柔一起向后各自退了半步,跪在软垫上——
“我反对!”
“这桩婚事不能结!别拦着我,放我进去!”
“女儿,我的女儿!你们谁也别碰我的孩子,别拦我,我要进去,这可是你们裴阁老的亲生女儿,她若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,你担待得起吗?”
尖锐的女声划破长空,打断了正在对拜的两人,也惊得堂中喜乐猛地停了下来。
空气死寂一般,低沉得可怕。
裴寂猛地抬头,裴老夫人和崔氏同时看向他:
“三郎,这是怎么回事?”
庆帝冷下脸,问魏礼贤:
“什么人,在外头喧嚣?”
“万岁爷,奴才这就去看看。”
魏礼贤耷拉着头出去了,众宾客也随着他的动作,一个两个伸长了脖子往外看。
沈怀柔眼中闪过一丝得逞,轻轻掀开红盖头,问:
“裴郎,外面可是发生什么?”
“殿下莫担心,稍后便知。”
裴寂轻锁着眉头,扶着沈怀柔起身。
没多久,外面的争吵声停了,魏礼贤耷拉着头进来,身后跟了一对儿母女,衣着褴褛,灰头土脸。
两人一进来,扑通跪在地上,小女孩儿看见一旁穿着大红嫁衣的裴寂,伸出手嚷嚷道:
“爹爹!爹爹你终于肯见我和娘亲了!”
“休要胡言乱语!”裴寂厉声呵斥,“本官速来洁身自好,何曾有你这么大的女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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