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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都在迫你害你,冤你杀你,唯有我自局外窥你清白,心甘情愿入局,还你公正,予你光明。
如此无瑕,可会喜欢?
清茶温热,不及此刻心情。
宁悬明被带来时,其他人已经问完一遍。
踏入室内,尽管点满了灯烛,仍散不去室内昏黄,而这昏黄之中,唯有那人一身雪白,昏黄的烛光映在他身上,仿佛他身上泛着金光,萦绕仙气。
“宁悬明,不要浪费时间,将你如何伪造账册,构陷忠良的经过一一说来,否则休怪本官不留情面。”
律法言明不轻易给官员上刑,但凡事皆有例外,若是宁悬明负隅顽抗,不愿认罪,他们也只好用些特殊的办法了。
无人察觉,在那人说出宁悬明此名时,越青君抬眼看向堂下之人,眼中神色翻涌,复杂难明。
然等宁悬明转眸望去,却又只能看见他垂下的眉眼。
回想那些个在他之前先被带走审问的同僚们,宁悬明心下失笑:“几位大人联合审讯这么久,只审问出这些吗?”
分明跪在堂下,却自有一番不可摧折的气度,让心中不净者下意识避开。
顾从微低下头,不忍再看,只觉得今晚的红烧鱼要不香了。
“不要顾左右而言他。”众人既想将责任推到宁悬明身上,自然也是做了工作,有证据或疑点在手。
“户部众人说,你上值期间,多次借阅查看过往账目,若非别有用心,又怎会关心那些被封存的账目!”
此言一出,宁悬明陷入沉默。
见状,众人只觉得这下他无从抵赖,当下心头一松,只觉得此事应当很快就能了结。
连唐尚书都不由喝杯茶润了润嗓子。
然而这杯茶还没喝完,宁悬明的刀刃已经递到他面前。
他抬头凝视唐尚书,“大人也觉得,下官无理由查阅过往账目?”
唐尚书轻咳几声,“你入户部不足两月,手中也不过有些丈量田地,清查户籍,造访乡里等外勤公务,其余事务,并不由你接手。”
这很正常,刚进部门,且位居底层,上手的多是一些劳累繁琐的打杂工作,也是因为宁悬明在算账上当真有些本事,否则像这些虽然累,但也有油水捞的活是轮不到他的。
按照惯例,等捞够了,用金银为自己运作一番,凭着政绩便能往上升,这便是最寻常最简单的上升之道了。
宁悬明垂眸敛目,默然半晌后,在众人耐心逐渐告罄,即将进行下一步的时候,方才重新抬头,俯身一拜后道:“下官确是无故查阅过往账目,但……”
“去年年初开始,修京畿永济渠,为何至今未结束,河北道为何连年干旱颗粒无收却与人口减少不符,魏国公三公子在平康坊一掷千金,声名远扬,为何国公府还欠着国库十几万两……桩桩件件,若是当真探究下去,又有哪件不需要清查,如此,尚书大人仍要说下官无故吗?”
唐尚书固然只想做个纯臣,但朝廷并非他的一言堂,户部关系到整个朝堂,其中多方势力牵扯,再有姻亲裙带,连民间也参与其中,便是他自己,也难免要为下属行方便,否则当真以为老作精是什么好皇帝,人人愿意为其效忠吗?
可有些事私下默认是一回事,摆到明面上又是另一回事。
唐尚书唯一想不通的,即便是户部那么多精于数术的人才,所做账目怎会轻易被一个刚入户部不满两月的人看出端倪?
此人在他眼中的定位瞬间从一名卑微小官变成了宁悬明,这个名字深深烙在他脑子里,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恼怒和畏惧。
唐尚书手中茶杯差点没拿稳,脸色青白交加,面无人色,他下意识看向越青君身后那人——
越青君担心自己记忆不清特地请来将审讯过程详细记录的人。
“刚刚的话,不许记在纸上。”
当即有人要上前制止对方的奋笔疾书,却在即将到那人面前时被人拦住。
吕言制止那名小吏的靠近,距离他一米外,越青君从容放下茶盏,将交叠的双腿换了换,抖了抖衣摆上的灰尘,方才瞥了唐尚书一眼,施施然道:“唐尚书,这是要妨碍办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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