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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德见他呕得像要把内脏全吐出来,只能将林斐按在床上。
林斐坐在床沿上,兰德站在床沿边上,正对着林斐,一只手按住林斐随着呕吐而抖动的肩膀,另一边随手捞过床头柜上安放的花瓶,倒掉里面插着的鸢尾花,他垂着手把花瓶放在林斐面前,充当接住秽物的器皿。
他的动作算温柔妥帖,只是低头俯视埋着头吐得要死要活的林斐时,脸上轻浮的笑意淡淡敛去了,狭长深邃的眼睛一旦没了笑意,就和他哥哥一样,冷酷得让人以为他正在锁定猎物。
林斐吐得头晕目眩,脑子里仿佛有一根神经疯狂的弹跳着,他捧住那个花瓶,耳边却听见那个被他错认成维德的雄虫在说:
“你好,我是被你认错的维德的弟弟,兰德·卡奥菲斯。”
那个声音笑嘻嘻的,一会低沉得像在说悄悄话,一会又突然变得很高亢:
“林斐·温莱,我们见过的,在鸢尾酒店的房间。”
“婊子,不记得我了吗?”那个声音忽远忽近,其中的恶意却不加掩饰。
“你还好吗?需要叫医生吗?”低沉的男声说到这,变得又尖又细,高亢得失真,仿佛有一个人突然凑近,恨不得贴着你的脸颊,尖利地警告,“你是不是又犯病了?!”
林斐埋着脑袋,希冀着“他”的声音快点停下,可“他”的声音却越来越响,越来越近,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明明低着头闭着眼,林斐却能看见一双双戴白色丁腈手套的手伸过来,迫不及待地按住自己的肩膀、手臂、脚踝……
“殿下,你还好吗?”兰德皱起眉,凝视林斐捧着花瓶不断发抖的手,兰德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向林斐的脸庞,在即将触摸到林斐苍白的肌肤时,他又停住了手。
“殿下?”兰德改为握住林斐肩膀的姿势,见林斐的嘴唇一张一合,喃喃自语着模糊不清的话语,兰德微微俯身,竭力想要去分辨模糊单词的涵义。
林斐全身病态地颤抖,嘴中喃喃着模糊的单词,兰德最大程度调动了自己的听觉器官,才听清林斐在说什么,他在说:“不要医生。”
兰德心头一动,似乎某一种秘密正轻飘飘地掠过心田,他的手下意识地收紧,身体更加凑近林斐。
然而,从始至终畏缩安静、毫无攻击性的劣雄,毫无征兆扬起手中的花瓶,猝不及防地砸向不设防的雄虫。
林斐的动作让人出乎意料,可在一剎那的惊讶后,雄虫惊人的反应力立刻起了作用,在身体素质极强的高级雄虫眼前,劣雄的攻击动作简直如慢动作一般。
兰德的视线随林斐的动作移动,微微侧过身,并没有完全躲开花瓶,而是让花瓶刚好撞上自己肩膀。
花瓶擦过兰德的肩膀,摔落至地,瓷器碎了的声音格外清脆。
兰德看向林斐,“殿下,”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,“你弄伤我了。”
林斐缓缓抬起头,瞳孔异常地涣散着。
林斐怪异的行为,让兰德一滞,暂停了卖惨卖乖的行为,他的眼神飞快地巡视了一遍林斐的身体,唯恐之前哪里受了什么没被发现的暗伤,顺手打开终端,对离自己最近的家庭医生说:
“过来一下,这边有人受伤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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