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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忠清眼眸漆黑坚毅,他并未多言,只道:“好。”
城中各处巷道内,黑衣人混杂着大梁兵士,足有数万人,他们整齐划一的快速沿着城墙排列走过,涌向各个巷道,其中人数最多的军队,集中涌往西凉城门的巷道。
明月高悬,寒风萧瑟,城内空旷安静异常,连小孩的哭闹声都没有,李忠清守在赵卿竹身旁,数百人排成两列,拥挤在城门狭窄的巷道之中,前方不远处即是外墙的巷道入口,狭窄坚固,呈炮筒状,由厚重木门堵住,因常年不用生锈的铜锁固定在门面上,弥漫着沉沉灰尘。
外墙巷道出入口极窄,基本用于发生攻城大战时,进行武器运输以及兵力补给,其入口处极窄,由口至城内数十米长,两侧墙仅隔三米宽,易守难攻,寻常情况下,敌袭从此进来就是白白送人头。
但是,西凉城经过匈奴几次攻城,驻扎的兵力已折损大半,攻巷乃一步险招,却能快速摸清守方兵力状况,胜算很小,但对于敌弱我强的态势下,变数则会极大。
一旦巷道破守,不必再动用大规模兵队攻城,就能以最小的代价,快速拿下城池。
昏暗巷道中,常毅额角浸流下汗水,他嘴唇干裂,嗓音沙哑,说道:“少主,您说匈奴人今晚真的会来吗?”
赵卿竹:“他们要想试探你手上还剩多少兵力,就一定会来。”
周遭一片死寂,巷道漆黑,只余兵士们衣料摩擦间偶尔发出的簌簌声,李忠清站在赵卿竹前面,正对着巷道入口,他眼眸紧盯着如腕粗大的铜锁,见它静静地贴在厚重木门上。
倏地,铜锁上的灰尘疏疏落下,仅片刻,沉重的撞击巨响声从巷道深处传来。
西凉城内,火把燃起,冲天火光映照整个城池,兵士们手持弓箭,在漫天厮杀声中,如蚂蚁般冲涌向城门处。
“匈奴人敌袭,弟兄们,给我杀——”
羹火噼啪炸响后熄灭,赵卿竹满身血迹,脸上乌漆墨黑,她一把掀开帘帐,将剑哐当扔在桌面上,斑驳血迹从剑身滴落到地面,浸入泥土中。
“今夜多亏你的情报,我替城内的百姓,感谢您。”
军帐内,身材高大的男人摘下头上的罩帽,他转过身,脸上透着不羁邪魅的笑:“各取所需,不必言谢。”
“鸿煊。”
赵卿竹大大咧咧坐往桌后,她取下腰间水壶,拿来两个碗,拇指利落顶开塞子,倾斜水壶,哗啦啦水声中,陶瓷碗被茶水浸满。
鸿煊跟着在对面坐下,他垂眸望着面前的茶碗,嗤笑道:“雁南君,帮了你这么大的忙,连碗酒都没得喝?”
赵卿竹抬起茶碗,仰头一饮而尽,她擦了擦嘴唇,说:“我不会喝酒。”
鸿轩也端起茶碗:“是不愿意同我喝吧,小气。”随后也仰头喝下。
赵卿竹提起水葫芦,将它丢往桌面:“想喝自己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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