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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贞也同样不可思议。此刻的赵贞,身上没有一点少年的青涩,有的只是上位者的威严和冷漠。
“起来吧。”他说,语气也是没有温度的。
赵贞往榻上坐下,她忙侍奉他进茶。
她心中畏惧,不敢抬头,只偶尔瞟到他的脸。他皮肤依旧是白,五官轮廓,更具成年男子的锋利,面部骨骼感更明显了。她突然发现他的面相有几分薄情。那矜贵冷漠的微微下挑的眼神,还有紧抿的薄唇,高直的鼻梁,无一处不显得冷酷。
他真不一样了。
他已经是真正的帝王。而今姑母也死了,再没任何人能压制他。
她本以为,他们之间有许多的过往,但实际,并没有旧可叙。她已经离宫太久,对这个人已经完全不了解了。她不敢多说一句话。
赵贞对她,好像也没话说。两人尴尬地坐了一会,她连询问他是否留宿都忘了,直到赵贞吩咐左右:“朕累了,传水沐浴吧。”
看来,他今日要歇宿了。
她心中全无准备,不知道该怎么应对,也没有经验。水送来,赵贞进了帘中,便沐浴去了。有宫人在一旁伺候,她也没有跟进去,心里着实有些抗拒。侍女过来,帮她卸妆,更换寝衣,一样用水清洗身体。
她不喜欢这种流程。感觉不到喜悦,只像是一个器物或者工具,等着被使用。
赵贞更衣出来了。
她坐在床上,披着头发,身上拢着一层薄纱似的寝衣。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,应当是美而诱惑的。薄而柔滑的轻纱下,隐约可窥见身体的轮廓,外层的纱衣最薄,能透肉,臂膀清晰可见。半遮半掩中越发显得肤色如雪
般洁白。她低头能看到自己的胳膊,还有露在裙外的双脚。
一团艳肉。
赵贞缓缓走上来。
他伸出手,搭在她胳膊上。
他想剥去她的外衣,又忽然有些不敢。他选择了最谨慎的第一步,伸手握住了她蜷缩的脚。
外面落了一夜的雨。
她感觉睡了没多久,寅时,就看见有宫人掌灯进来,赵贞已醒了,正下床,被侍女服侍着穿衣。
侍从不知何时送来了朝服,赵贞正换朝服。
她搂着衾被,不安地坐起来。赵贞看了她一眼:“你继续睡吧。”
萧沅沅问道:“皇上要去上早朝了吗?”
赵贞道:“嗯。”
他跟当年太后养成的习惯,每天寅时起床,上早朝。
萧沅沅坐在床上,目送他离去。
白日里,她无事可做,只是爱吃东西。这些年在寺庙中修行,几乎少有机会能沾染荤腥。回了宫,便觉得宫中样样都好,什么都美味。
她自回了宫,只待在撷芳殿,不曾见人。她心里是有些畏惧的,害怕见到旧时认识的,会被奚落。
“你当初那般猖狂,而今又怎么样呢?”她怕听到这样的话。她知道必定有许多人,都会这样瞧她。
她觉得丢脸,因此不愿去和人说话。
皇后和她曾经是旧识。
当年的丽娘,而今正是皇后。这个人,她就更不愿意见了。当初丽娘在她身边,不过是她的小妹妹,处处都低她一头,而今却成了她的顶头上司。萧沅沅见了她还得下拜。她心里不自在,不愿意去拜皇后。
幸而,赵贞也没让她去。赵贞大概知是道她的心思,并没有让她去参拜皇后,或者贵妃。皇后也没有为难她。回宫之后,皇后对她很关切,让人送来不少衣料,还有珠宝首饰、香料。她收下了,但心中并无多少感激之情,只是觉得有些凄凉。
她获得赵贞临幸的次日,皇后也召见了她。
她心中虽不得意,但仍旧收敛起曾经的锋芒,恭恭敬敬下拜。
当年的萧瑛,而今的皇后,看起来端庄得体。她美貌依旧,并且身上平添了温婉动人的风韵。而今的她宛若牡丹,富贵雍容,温润典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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