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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惊雷响起,雨点瞬间砸在屋檐上,淅淅沥沥。
澜翠将颜夕阁寝殿内支棱起来的窗檐收回,“姑娘,水雾起了,还是有些凉的,如今你有身孕,还是回床上歇着吧。”
“哪就这么娇贵了。”云婉懒懒地应道。
她方才浑浑噩噩的睁开眼,入目是淡粉色的月影纱,便知道自己已经回到颜夕阁了。
往床边一瞧,看见容安有些忐忑的守着她。
“云婉,你,你醒了?”
云婉翻了个身,拿后脑勺对着他,不吱一声。
容安见她没吵没闹,长舒了口气,“你如今有了身孕,小院里缺东少西的,的确不适合一个小姑娘独住。”
见云婉一直不说话,容安知道她还在介意昨晚在小院里的事。他正挠头不知道如何要跟云婉解释的时候,只听她幽幽的开口说道,“容安,你跟我讲讲婉婉吧。”
容安有些诧异,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,“婉婉?”
云婉转过来,支起身子,平静地望着他,“嗯,婉婉。她跟王爷的故事。”
其实容安也不清楚所有的原委,只是很小的时候,总觉得燕伯勋跟其他皇子不大一样,围猎骑射,诗词歌赋,他都拼命的钻研练习。
容安从来不曾见他开心的笑过,时常心事重重。
后来,他跟他讲了一个故事,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小姑娘,叫婉婉。
“婉婉长得很漂亮,温婉可人,爱穿桃粉色的衣衫,最爱的花是玫瑰。有一天下着大雨,她在凉亭避雨,认识了同样躲雨的一位少年,二人在凉亭谈天说地,互诉衷肠。很快,这对年轻人便从朋友发展成了恋人,二人早已私定终身,可她却突然被权贵强娶,然而少年不知情,以为婉婉始乱终弃,攀附高位。少年愤而远走他乡。殊不知……”
云婉听得入迷,“殊不知什么?”
容安酸涩一笑,“殊不知婉婉成婚当夜便自刎了……”
等他再见她时,人已在棺中。
“所以燕伯勋说,他想成为这世间最权贵之人,他再也不想经历这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。”
可他留不住她,亦留不住她。
每一个人都要从他身边离开。
容安拍拍云婉的肩,“别看他现在脾气阴阳不定的,我倒觉得他比之前好多了,至少每天跟你较劲的时候,瞧着挺有活力的。”
云婉忍不住笑了出来,“你是懂安慰人的。”
闷闷一声雷从云层中滚来。
云婉走下床,抬眸看了看殿外的天空,“快入夏了,瞧这天怕是要下雨了,你早些回府吧。我没事了。你放心。”
容安突然泄了气,“你因有了身孕才回到他身边,我不想祝你幸福。”
云婉内心翻涌,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十分贪恋容安对她的好。
从小到大,从未有人像他这般温暖。王爷就像个大冰块,怎么都捂不热,脾气又古怪,在他那里得不到的关爱,在容安这里都有。
“阿安。”云婉轻轻唤着。
容安一怔,还从未有人这样唤过他。
“你知道我与王爷是如何在一起的吗?”云婉咬着嘴唇,声音发颤。
“那日灯会……”
云婉摇摇头,深吸一口气,闭着眼心一横,“是入府当夜,我主动勾引他,爬了他的床。”
容安惊了一惊,他知道云婉长的与婉婉一模一样,一直都以为是晋王强迫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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