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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颛眨了眨眼睛,看了看左右——他自然没想过这个问题。
秋泓继续道:“国本乃是国朝延续之本,不早早定下,各藩地势必人心浮动。可皇上至今无子,若要立太子,就得从旁过继。王爷您是陛下的亲弟弟,世子又是陛下的亲侄儿,如今年幼,若是送去宫中,和陛下亲近了起来,日后可还会认王爷您这个爹?”
话说到这,祝颛总算是明白了过来,他“哎呀”一声,瞪着祝微张大了嘴:“那,那秋先生,现在该怎么办?我,我已经答应母亲了,这,这……”
秋泓缓缓吐出一口气:“王爷莫急,臣且问您,想把世子养在身边的,可是太后娘娘?”
祝颛慌忙点头。
“那这事是太后娘娘开口提的吗?”秋泓又问。
祝颛又是一阵点头。
“如此,那就好办了。”秋泓稍稍放下心,他对辰王府总管道,“给宫里递牌子,就说殿下思念祖母,要带着小世子先去拜见太皇太后。”
“太皇太后?”祝颛迷茫。
秋泓一字一句地教他:“太皇太后不是先帝生母,且过去与先帝生母孝仁张皇后多有龃龉,当初先帝要立如今的太后为皇后时,太皇太后又竭力反驳,可见这婆媳关系也不算和睦。王爷若是不想自己的孩子认他人做爹,不如就利用这层关系,去太皇太后面前哭诉。王爷千万不要说自己如何应允太后,就说是太后威逼,不得不答应留下世子。但王爷爱子心切,又不忍与幼子分离,所以想请太皇太后宽宥几年,让自己在京城多住一段时间。如此一来,太后又能时常见到孙儿,王爷也不至于舍下幼子。”
祝颛如听天书,他讷讷道:“可是,秋先生,我并不想在京城多待几年。”
秋泓简直要被祝颛蠢死,他压着脾气回答:“王爷,让您这么说,不代表结果会是这样。陛下刚登基,就令鲁王与王爷您就蕃,若是您此时提出要留下,陛下绝不会应允,反而会不惜一切手段让王爷您赶紧出京,到时候,太后便没理由要留下世子了。”
祝颛还是不懂,秋泓只得再教一遍。
等好不容易教得一知半解了,他又放心不下,一路跟着祝颛和祝微走到皇城根,再嘱咐了一遍,这才目送辰王领着世子,拿了牌子进宫。
秋泓在外等得焦灼,且这会正值散衙,六部官员三两成群地出天华门。秋泓不过是在外站了半刻,就先后遇上好几个同僚。
“公拂?”正这时,沈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。
秋泓站在辰王府车驾旁,身上还挂着辰王府的腰牌,一瞧便知他是陪辰王入宫的。
沈惇脚步微顿,不知是想起了什么,脸上微有窘色。
也是,自从秋泓沦落成长史后,他们二人就没再见过面了。沈惇正如日中天,哪里能顾得上秋泓这一小小王府幕僚?
秋泓见了他,神色却很平静,他稍稍一颔首,应道:“沈大学士。”
沈惇见旁侧无人,拉过秋泓,低声问:“辰王可是九月初一出京?”
秋泓“嗯”了一声:“殿下说,沈公那日也要相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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