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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少君引她到屋中,给她倒了碗水。
殷陈盯着那碗水,忽然道:“该不会还想像上次一样,在水中放什么东西?”
“姑子一双慧眼,我怎会瞒得过你?”李少君悻悻甩了一把汗,坐到对面。
殷陈显然不信,上次在东市长街的算卦摊前,她知道李少君给自己倒的水中加了东西。
她与他是初次相识,他便想害她,想来定是有人指使。
殷陈眯了眯眼,将碗推到他面前,“既无毒,你便喝下第一口。”
语气不容置喙。
李少君看着陶碗中那清亮的液体,勾起一丝讨好笑容:“姑子今日要问甚?少君我分文不取,知无不答。”
手指笃笃敲在案上,她忽然意识到这竟是霍去病的习惯,她立刻抬起手,五指指尖相互摩挲了下,将手搁到腿上。
“你听命于何人?”殷陈也不兜圈子,微微前倾身子,目光锐利,看向李少君。
李少君觉得她这个姿势很像是蓄势待发的虎,他动动手指想拿起水碗喝一口水,最终看了看那水碗,不自觉吞咽口水,“那个将你送入狱的人。”
“那人是谁?”殷陈眯了眯眼眶,盯着李少君的眉间,继续问道。
李少君喉咙愈加干渴,他回避着殷陈的目光,欲言又止。
“这样罢。我换个方式问你,你只需点头或摇头即可,这个人可是个女子?”
李少君点头。
殷陈目光暗了暗,“她姓王吗?”
李少君拧眉,片刻之后,摇头。
“她姓陈吗?”殷陈放在腿上的手紧捏成拳。
李少君沉默许久,点头。
“你凭何认出我的身份的?”
李少君这回不再说话了,他若敢透露一个字,今夜便会死无全尸。
眼前这个姑子虽凶悍,但他看得出,她不会杀了自己。
殷陈松懈了身子,慢慢退回原位,李少君这个表现,她便知道他的命此刻捏在陈阿娇手中。
“你既是她的人,又为何要进宫面圣?不怕被今上发觉吗?”
“我进宫自有自己的打算。”
“事关皇后?”
李少君又不说话了。
殷陈耐心等着他组织语言,手搭在案上,又不自觉地开始敲击案面。
“是。但事实却离姑子所想却很远,姑子现在抽身离去还来得及,远离长安,你会才会长安一生。”李少君意味深长道。
殷陈嘁了一声,手指动作微顿,“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怎么想的?还是,你们故意引导我这样想的?你们既陷我入狱,我为何要信你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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