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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底下的一片竹简,已经很是老旧了,字迹同缣帛上的一样。
“知你仍受不得椒香,想起你第一次到椒房殿时喷嚏不断,我有一法,白木香能中和浓烈椒香,可以一试。”
这些信件没有落款,但殷陈知道,都来自陈先皇后。
她们不是仇敌,相反,还是很要好的友人。
既是友人,外界传言却又为何如此不堪?
殷陈将物件放回漆盒中,合上漆盒递给倚华,“劳你放回原位。”
倚华颔首,接过漆盒离去。
原来,皇后并不是钟爱白木香,是白木香中和了她受不得的椒香,所以,椒房殿才数年不曾换香。
“先生,白木香与椒香混合会起什么作用?”
淳于文本还在往陶罐中加药材,闻言一愣。
夏日的天亮得早些,这才方过平旦,天已经亮起来了。
他看向站在窗边的少女,少女背着光,瞳仁倒映着边上的灯火,亮得出奇。
“白木香和浓烈椒香混合,会压制住皇后体内之毒?”淳于文一拍脑袋,起身去翻开白木香和椒粒开始研究。
殷陈背对着窗棂,拿出藏在袖中的陈旧竹简,竹简保存得很好,边缘有些发黑,放了许久,时间是元朔元年,早于下毒时间。
殷陈摩挲着竹简上的字迹,陈阿娇或许不知道此毒解法,她也根本不知道皇后中毒之事。
是下毒之人知道压制之法,才制出的此毒。
那便只有一个人,她是天下最出名的女医。
她在宫中待了十三年,她知道皇后宫中燃白木香,知道皇后受不得椒味不会换香,所以,她根据解法制出了此毒。
但近来的椒房的新建筑已经摒弃了椒泥敷墙之法,所以,皇后之症才会每况愈下。
这两条线索竟纠缠在一起,分不开了。
殷陈将竹简收回袖中,心中闪过太多思绪,最终只得出皇后中毒案,或许与姨母有关。
她将竹简藏好,笑道:“先生,我想,我们的脑袋暂时保住了。”
淳于文长舒一口气,反手捶捶蹲了一夜僵硬酸疼的腰杆,抚一把纷乱的胡须,笑道:“多亏了姑子。”
见她仍是满面惆怅,淳于文将昨夜的汤药装好,“这是解醉心花毒的汤药,配合扎针,将毒更快引出。”
刘彻听闻淳于文已想出了解法,立刻着宫人将他请过来。
守卫森严的医室外终于解了禁,殷陈端着汤药跟在淳于文后头往椒房殿去。
刘彻问询了两句,淳于文立刻保证定能解除皇后病症,刘彻让贾太医随二人进内殿。
殷陈将汤药放在案上,将床榻旁的重重叠叠的帷幕放下。
吩咐倚华将椒房殿的香炉拿来,点上香。
贾太医搞不清楚二人神神叨叨作甚,站在一旁冷眼旁观。
淳于文和殷陈倒是也当他不存在,宫人将香炉送来之后,二人将香团点上,放在床榻四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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