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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其实,不怎么爱听故事。”说罢,他转身进殿。
阿娜妮抬起手,莹白手背上印着一个张扬的牙印,她用力蹭了蹭那疤痕,直至将手背擦得发红,也未能抹去那道疤。
果然,殷陈这人就像这道疤一般,叫人瞧上一眼都厌恶。
殷陈出了披香殿,心依旧跳得厉害,她强装的镇定此时全数碎裂开来。
拐进沧池旁的假山小径内,背靠着凸起的石壁,捏着右手无名指,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阿娜妮这个人曾叫她痛不欲生过,背上那道横贯的旧伤似乎也隐隐作痛起来。
心终于慢慢镇定下来,殷陈松开手,理了理裙裾,走出假山,一阵欢声笑语自路旁头的亭榭中传来,原是几个夫人在此小聚。
殷陈脚步微滞,垂首走过。
“美人披件衣裳,池边风大。”一个宫人给倚在边上的女人披上衣裳。
“天气这样闷热,有阵风岂不正好,我身子好着呢。”她继续往沧池中投去一把鱼食。
“莫担忧,我怀闳儿的时候也是坐不住的。”边上一个娴静女子微笑道。
倚在栏边的美人将碗中鱼食全数倒入水中,引得鱼儿奋力争抢,那处水瞬间沸腾了一般炸开,她走回席边,娇声道:“还是王阿姊疼我。”
殷陈瞧了一眼亭榭内的几个美人,快步离开小径。
——
披香殿内,推杯换盏,乐声欢娱。
曹襄朝霍去病挤眉弄眼,“诶,怎不见那位殷姑子?”
霍去病此时正想着月氏公主那句话,她与殷陈是旧识,好似还有不小的旧怨。
在看到阿娜妮的那一瞬,殷陈面色发白,却依旧强装着镇定,二人之间因何事剑拔弩张?
“这个月氏公主何时到的长安?”他看向曹襄。
曹襄苦恼挠挠脑袋,“大约是去岁年末罢,她初到长安时还因身带异香轰动一时,引得无数人争相模仿。”
他想起来了,确实是有个西域小国的公主引起了轰动,那段时间卫少儿十分热衷于往身上扑香薰,试图制造出那个公主身上的异香。
“你还没说呢?那殷姑子欠我一个赌注还未跟我兑现,我得寻她去。”
霍去病瞥他一眼,唇角勾起微笑。
曹襄看着他那丝假笑,若是旁人扯出这样的笑定会被揍一顿,但他这张脸生得好,就算是假笑也叫人移不开眼。
“不必兑现了。”霍去病忽然开口。
“什么嘛,是她同我赌的,她不会耍赖走掉了罢?”曹襄王女席瞧去,却没能看见那身着蓝青曲裾的女子身影。
霍去病端起琉璃盏饮了一杯果酒,“我已亲自同她兑现。”
曹襄手一抖,“她说什么了?”
霍去病想起殷陈的目光,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烦躁,转眼冷冷眄了曹襄一眼,“你近来好似话越来越多了。”
曹襄撇撇嘴,转了话头,“话说,我觉得这殷姑子好生眼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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