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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际夕阳噙血,段家高大的府门前,两串白灯笼随风扬起,发出簌簌凄鸣声。
灵堂内,正方白布横拉,大大的“奠”字下,漆木案台上白烛冷焰,牌位冰冷肃穆。
【显考段公讳怀远府君之灵位】
千秋尔一脚才踏入,正碰见段凌霄从里出来,两人险些撞上。
“蠢妖,走远点!”
少年身着白麻丧服,额缚两指宽白布,眸泛泪光,眼尾殷红。
“好的。”千秋尔颔首,倒退出去,“恩公,我都听你的。”
闻听此话,他眉眼浮过一丝愧色,又被沉痛阴霾遮住。
“出去罢。”
千秋尔跳上槐树,盘尾趴伏,不时朝他递去一眼。
流年不利啊...
谁能料到,她欢喜喜来报恩,却遇段家一夜灭门呢。
这时风起,繁盛的老槐树枝叶瑟缩响动,空中涤荡甜丝丝的蜜味。
千秋尔动动鼻尖,却嗅到一抹不寻常的气息。
她起身两手攀上斜前方枝条,仰颈远望,身线拉出狸奴侦察四周的轻盈与专注。
鼻翼急促扇动。
随风而来,那气息愈发清晰...
若有似无,幽香冶丽。
倏地,那乌润眸子一凛,成了凶戾竖瞳。
-
灵堂内,段凌霄跪地,眉眼笼盖湿朦泪雾,紧咬着嘴角,泪水滚落。
“义父...”
他哽咽。
几个时辰前,他满心依恋赶回段府,却在入府那刻,顿觉诡异。
家丁皆不见,长廊空,厅堂静,四周悄无声息。
段凌霄警觉起来,拔剑出鞘。
行至长廊拐角,瞧见墙上溅落的大片暗红血渍,顿时瞳仁紧缩。
“表妹!”
段凌霄冲进昔日万不敢踏入的闺阁,屋内烟色纱幔轻飘,长案横着张古琴,妆奁衾枕,侈丽安好。
但无人。
他有一瞬头晕脚软,心似被什么掐紧,窒密压迫,濒死跳动。
窗外光点印在他惨僵的面庞上。
段凌霄转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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