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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免礼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
裴湛起身,萧无忧往回走了两步,在他身侧的榻上坐下。
“何事,让你去而又返?”温孤仪开腔道。
“是为前往洛阳金光寺一事。”裴湛话语直白落下。
温孤仪和萧无忧的目光同时凝在他身上。
想的亦是一样的事宜,裴湛大抵不愿走这一趟了。
故而萧无忧只一瞬便收回了眸光,而温孤仪则有些自得地望向她。
然却不料,裴湛继续道,“陛下旨意上未严明前往的时辰,和回来落脚处,臣方来此请示。”
萧无忧一下红了眼,只是未得他余光接上。
只有他继续回应温孤仪的话语在耳畔缭绕,“臣自然要前往护行的,那处人皆是臣未婚妻子的至亲,自当前来观礼。”
萧无忧垂下眼睑,砸下一颗滚圆的眼泪。
殿中静了一瞬,萧无忧未再抬头,只看着一截垂在眼前的靛青色澜袍袖角,伸手上去拉住,轻轻晃着。
到底在勤政殿中,裴湛有些无奈地递给她一个眼神,却没忍心将袖角扯回。
“想来公主思念家人,你拣着日子尽快。”温孤仪话语沉沉砸来,“无事,便早些出宫吧。”
“孤送你出去。”这回萧无忧接得极快。
“长公主留下,朕尚有事与你细谈。”
“臣不打扰陛下与殿下了,先行告退。”裴湛到底拉回袖角,躬身退离。
萧无忧尤觉手中一空,心便往上提了一分,唇口张了两次,却也没有说出一句话。
半晌,见人已经彻底离去,遂亦拂袖离开。
“七七!”温孤仪阔步拦下她,一把将她拽进身侧,凤目猩红,眼前不由想起片刻前,萧无忧拉扯裴湛广袖的场景,咬牙道,“你太过了。”
“怎么?你算计孤便可,孤刺激你便不可?”萧无忧嗤笑了声,片刻面上浮起些许真诚,话亦是柔和,“你莫这般恼怒,孤原未想刺激你,不过被裴郎痴心感动,真情流露罢了。实打实情难自抑,非有心刺激。”
“要是惹你不快了,这厢给你赔个不是。”说着,她当真抽回手,交握于左,给他盈盈施了一礼。
“好!好!好的很……”温孤仪紧紧盯住她,胸膛起伏,半晌方平复下来,“如你所言,你我成日这般争锋相对,亦是劳心的很。不若我们达个共识!”
萧无忧眉宇微蹙。
“知你想得通透,不在意族人生死。但是大喜日子将近,若是沾了血气总是不好。”温孤仪顿了顿道,“出嫁前,好好待在宫里,我要的不多,与我闲来烹茶闲话,偶尔赌书吟诵。”
“荒谬!”萧无忧冷嗤。
“七七,我已经退让成这样了,再逼急了也会疯的。”温孤仪合了合眼道,“你说的对,我不该那样逼你。如今我将这话一样还你,莫逼人太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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