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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娘子这一番语出惊人,太令人意外,不仅屋内明婉柔被震到,如同一头呆鹅般面红耳赤,屋外的两位郎君也被震撼住。谢劭负于身后的拳心不觉松开,不动神色地缓回一口气。周邝转头看向他,目中无不佩服,不愧是谢兄,从结识到如今,无论何事,他总是走在四人前面,堪称三人人生中的榜样楷模。怕小娘子再妙语连珠下去,便宜了旁人的耳朵,谢劭拉着周邝回到了外屋,坐在蒲团上继续喝茶,等着小娘子们畅所欲言慢慢探讨完。先前周邝与谢劭说起凤城的这一场兵变,脸色沉重。如今面上才得了一丝轻松,到了东都,听说谢劭受了重伤,来不及进宫先过来探望,路途上也不便收拾自己,此时脸上留下了青色的胡渣,即便是笑起来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成熟,打趣道:“想起谢兄当初成婚,见是温家二娘子,魂儿都差些吓出来,谁能想到还有今日的美满滋润。”确实没想到。洞房夜小娘子那张比自己还要惊愕的脸,至今他都还记得。见他一脸倾羡,谢劭心头倒是很受用,没料到小娘子会给足他面子,让他这会子能得以挺直胸膛说话,“婚宴不是下月就到了,你倒不必着急,很快也能美满滋润。”“谢兄说得对,好事不怕等。”小娘子之间有悄悄话,男人同男人也有他们自己的高谈阔论,周邝笑了笑,凑过去道:“想当初,咱们四人打赌,谁先成家,谁头一个抱上美人归,崔哖那厮大放厥词,扬言自己必会成为头一个一亲小娘子芳泽之人,谁知如今连个喜欢的姑娘都没寻到,还是被谢兄占了节♂完整章节』()想了一阵,“这闺中之事,我不太好说”她压根儿就说不出来,“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玄机,即便我告诉了你,周世子也未必能领会。”这个她不用担心,明婉柔又往她凑近了一些,“缟仙但说无妨,你别瞧着周邝一副傻气模样,实则聪明着呢,谢,谢公子都能办得到,他应当也能”只要不疼,怎么着都成。刚成亲的那会儿,温殊色一把梯子搭在墙头,当着明婉柔的面,恨不得把谢劭给贬低得一文不值,可一旦喜欢上就全然不同了,胳膊肘再也没往自己的好友那边拐,尤其对方未来的夫君,和自己的夫君还是兄弟,便有了该死的胜负欲。听她这么一说,心头有些不赞同了,温殊色规劝道:“我倒是觉得你不用担心。”明婉柔疑惑地看着她。这话太过于露骨了,即便是阿圆,温殊色也难以启口,手掌挡住自己的嘴,贴到了明婉柔的耳朵旁,悄声道:“还记得咱们之前看过的话本子不?上面不是写了,有的人就轻轻戳一下,如同被蚂蚁咬了一口,一点都不疼。”明婉柔一愣,脸色又红又惊讶,“那,那你”怕她没完没了,索性顺着她的话安抚道,“我是挺疼。”这话把明婉柔有限的脑子搅得愈发糊涂了,纳闷地嘀咕道:“这怎的还一会儿快活,一会儿又疼了呢”眼见自己就要被拆穿,温殊色想快速把话头盖过去,“我听人说,有的人同房便是如此,没什么感觉,针刺一下就过去了,并不影响生儿育女阿圆可还记得周世子曾经说过的那句话?后来他不是同你解释清楚了吗,说了不会让你失望,说不准便是这类阿圆就别担心了,能嫁给周世子是阿圆的福气。”明婉柔似懂非懂,听他如此说,松了一口气,温殊色也彻底地解脱了,赶紧岔开话,“你一人来东都是何打算,明二公子可找到了住处,若是不介意,就住我这儿吧”“我倒是想呢,恨不得和你去逛逛东都,可周世子身上的伤还没好,夜里离不得人,我得跟着他一块儿进宫。”温殊色神情古怪地看着她,宫里那么多太医,要她担心
没去挑明,棒打鸳鸯的事儿她做不出来,“行,那你先进宫照顾世子,等世子安康后,咱们再好好相聚。”屋外的两位郎君又饮了两三盏茶,小娘子们终于说完了话,并肩走了出来。蒲团上的郎君们跟着起身。看到周世子已经在等着自己了,明婉柔没再耽搁,依依不舍地同温殊色道别,“先等着我,过不了几日我便上门来”“当真不留下用饭?”这头谢劭也跨步送周邝出门。()周世子一到东都便先来了这儿,周夫人已经进了宫,他不能耽搁太久,“见到谢兄无碍,我便放心了,不用谢兄挽留,改日我会不请自来。”回头看向明婉柔,明婉柔松开了温殊色的手,脚步哒哒地走到他身后。谢劭欲上前相送,周邝止住,“谢兄有伤在身,请留步,在家好生修养,争取早日康复。”转头看向温殊色,礼貌地点头,“嫂子,先走了。”“世子常来。”温殊色送了一步,同谢劭立在门槛外,目送着两道身影消失在了对面的长廊下。人走了,彻底瞧不见了,两人调过视线望向彼此,眼神一交汇,各自揣着心思。“这么久,都说什么了?”谢劭瞒住了自己和周世子偷听墙根的那一段,故意试探,“莫不是又在说我坏话?”毕竟只听了一段,不确定小娘子有没有坚定自己的立场,把自己又给卖了。且小娘子的那一番话明面上看似是给他威风,实则其中苦涩只有他知道。他这么个大活人,同小娘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,睡在同一张床上,临了竟要小娘子胡编乱造。作为男人,这是毁灭性的打击,眼下唯一能弥补的便是让小娘子的话得以实现,加倍地让她快活。温殊色难得和郎君心灵相通,同样心急如焚急。自己一番豪言壮志,在明婉柔跟前夸下了海口,但到底是纸上谈兵,说得对不对自己都不知道,等明婉柔新婚夜一过,便也什么都知道了。万一她杀个回马枪,来质疑自己,自己该如何收场。唯一的解决办法,便是在这之前,同郎君真正圆了房。下个月初六,还有多少天。今儿是十号。还有二十多天。郎君的伤能在这之前好利索吗。有些心不在焉,郎君能这么说,八成是还记得她上回她爬梯子同明婉柔的说得那番话,“以前是我目光短浅,没看到郎君的好,如今郎君在我眼里,赛过了天上的神仙,没有什么是郎君不会的,样样顶尖,我只有夸郎君的份,怎会说郎君的坏话呢”她话里有话,他岂能听不明白。进屋便同闵章吩咐,“这伤口的药效是不是过了,把纱布取下来,再抹一层。”药早上刚换过,不到半个时辰,闵章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何事,一旁的小娘子倒是积极得很,“那我去给郎君煎药。”一个三顿的药喝了五顿,伤口的纱布也换了两三回,瞧得出来小娘子这回是真急了,每回换药,眼珠子都凑到了他肩头,“怎么样,郎君有没有觉得好点?”小娘子如此着急,他怎能泼她的凉水,且自个儿也恨不得立马痊愈,蒙着眼睛哄鼻子自欺欺人,“好像比早上好了许多。”这话小娘子爱听,愈发体贴,“郎君从现在开始,只管躺在床上,不能再动,其他的交给我。”节?完整章节』()太医意外地瞧了两人一眼。自己刚开始过来时,还被谢劭嫌弃啰嗦,赶回了宫,如今倒是着急了,可太医却不急了,一面上前查看伤口,一面曼声道:“伤筋动骨一百日,指挥使安心修养便是。”话音一落,对面的小娘子脸色陡然一变,如同晒焉的茄子。一百天,她一世英名即将无存。“我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,大人可有好得快的法子?”郎君也不乐意听,一百天,他宁愿浴血奋战。“老夫要能有更好的法子,还能瞒着指挥?”太医也没再吓唬他,“浓血已清干净,伤口愈合得挺好,再过个四五日,便能活动胳膊,但指挥想要彻底好利索,还是得等百日才更稳妥。”谢劭和小娘子只听到了个四五日,后面的话一概忽略。等大夫一走,小娘子便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切,“郎君饿不饿?我去煲点汤吧,郎君喝一些”谢劭也没客气,接受了小娘子的投喂,一日之内,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。到了夜里,那胃里已经被罐得满满的,躺在那一动不动,夜深人静,小娘子半天没动,应该是睡着了。扭头一看,便看到了两只亮堂堂的大眼睛。小娘子还没睡呢见他望过来,小娘子目光炯炯地问道:“郎君觉得怎么样,还疼不疼”胳膊倒没怎么痛,胃好像有些烧。她如此翘首以盼,奈何自己动不了,当真是要人命了,到了这个份上两人心知肚明,也没必要在装,侧头问道:“娘子知道怎么圆房了吗。”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,小娘子有些害羞,把被褥遮了一半在脸上,留出一双眼睛,再一次暴了一句惊雷,“就那么个地方,郎君总不能戳错。”小娘子语不惊人死不休,可怜了郎君,一股血液猛地往头上窜来,不等他反应,鼻尖突然一热,似是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。外屋还留了一盏灯,小娘子一眼便瞧见了,惊慌地坐了起来,伤心欲绝,泫然欲泣,“郎君,你这胳膊还没好呢,怎么鼻子又流血了,何时才能好啊,你老实告诉我,你还有什么毛病,等明儿太医过来,咱们有病赶紧一块儿治了”谢劭脑门心一跳一跳的,深吸一口气,一面拿绢帕捂住鼻子,一面有气无力地止住小娘子的嘴,“我好得很,是你补得太过了。”今儿的那汤里,她到底炖了多少条人参。温殊色一脸无辜,“我就炖了三条,一锅汤一条,郎君如此不受补的吗,看来还是身体太差了”小娘子是来气死他的。撑起身子坐在床上,狼狈地擦拭着鼻血,用了两条绢帕,终于止住了,他是再也经不起小娘子任何刺激了。欲速则不达,只能想办法先转移小娘子的注意力,让她先放过他的身体,从旁的地方使力。反手从枕头底下把那册子拿出去递给了她,“娘子要是睡不着,把灯打开,咱们可以先适应。”温殊色愣了愣,伸手接过,“这是什么。”郎君随口答道:“法宝。”!(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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