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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隐隐约约觉得,谢怀则不会随随便便放她走了,这根鲛珠簪这样名贵,对公府来说,也是珍品,给她一个出身卑微的奴婢,应该预示着什么,但她现在还抓不住。
进了集瑛院,谢怀则没在,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?”红砚满头雾水:“世子不是把你打发回去了吗?”
这个意想不到的女人,就是绿痕,她面上倒是有些羞赧,可见了卫婵,又不自觉挺起胸膛,带了一点傲气来。
“是老夫人让我回来的,怕世子身边没人服侍。”绿痕忽然咧嘴一笑,神情中带着一点自得和炫耀:“老夫人还说,叫东厢房给我住,还给我派了个奴婢服侍。”
这是虽然没明面抬姨娘,实际待遇已经是姨娘的了。
“你凭什么住东厢房,那是我们姑娘的地方,世子许给我们姑娘了,难不成世子也允了这件事吗?”红砚当场就不干了,气的要分说个明白。
卫婵拉了拉红砚,拦着她别跟这人起冲突。
绿痕一缩:“当然,世子当然是知道的,我是老夫人抬举的,自然是世子身边第一人,难道这东厢房不配住吗。”
“算了,红砚,别吵了。”
卫婵一把握住她的手,心平气和的看向绿痕:“从前都在老夫人身边当差,我与绿痕也是熟识的,既然现在一同伺候世子,便是姐妹,姐妹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,既然是老夫人吩咐的,就让她住好了,绿痕姐姐,我走之前,有些行礼没搬走,能否允我去拿来?”
绿痕指着院子里两个乱七八糟的箱子:“诺,都在那呢,你自己去拿吧。”
红砚要气疯了:“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,把我们姑娘的东西丢到院子里?”
绿痕转了转眼珠:“谁知道你们还回不回来,我总不能帮着保管吧,就扔在那了,都是旧衣裳而已,我稀罕要嘛?”
绿痕的心都要滴血了,那些衣裳,有些全是崭新的没穿过,什么月影纱云锦,好多名贵的衣料,就这么还给她真是不甘心。
红砚去翻开那些箱子,顿时就不干了:“我们姑娘的首饰呢,你藏起来了,那是世子亲自叫人给我们姑娘做的,你偷偷眯下了,你这个贼!”
绿痕吓得后退一步,梗着脖子道:“那些首饰是姨娘才能戴的,我可没偷,是老夫人说,要守规矩,不准凝冬戴,她是通房不是姨娘,怎能这么没规矩呢,你有什么不愿意,找老夫人说去,我又算是什么人,说了也不算的。”
卫婵一把拉住红砚,狠狠地握了一把她的手腕。
她冷静极了,一点也没有被挑衅,甚至衣服被丢到外面,被羞辱的模样:“既然都是老夫人吩咐的,咱们照办便是。”
红砚不甘不愿的跟着卫婵收拾好那些衣裳,终究这个架没吵起来。
“姑娘,她就是故意欺负你呢,咱们就这么忍了?”
“小不忍则乱大谋。”卫婵目光平静:“倘若我跟她争宠,闹得内宅不得安宁,不论是谁的错,我都是有错,而且她拿着老夫人说的话当挡箭牌,挟天子以令诸侯,我们跟她吵闹,太被动了。”
“老夫人怎么会器重这么个女人,明明那日世子生气,让人把她送回去了,世子也真是的,接你回来,是让你回来受气的不成。”
卫婵微微一笑,摸摸她的头发:“别气了,我那还有蜜饯,吃了你就不气了。”
“姑娘脾气忒好了些,也太能忍了。”
卫婵沉默不语,有些话却没办法跟红砚说的分明,老夫人未必说的那么清楚,可能把人送回来叫伺候世子,是真的,给了丫鬟服侍,可能也是真的。
但吩咐什么抬姨娘,住东厢房,甚至找卫婵的事,却并非是老夫人的意思。
她又不是没伺候过老夫人,还不知道她的性子,当主子的,吩咐下人干活儿哪有那么细致,都是下头的人揣测上意,下人操作空间很大,有时为了事办的顺利,扯虎皮拉大旗也是常有的事。
可绿痕拿捏着老夫人发的话,就是个金牌令箭,谁也不能惹。
卫婵又是什么身份,还能亲自去老夫人面前质问,你到底有没有说过?
“如今以静制动才是最好的方法。”卫婵叹气:“对不住,红砚,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。”
红砚刚想说什么,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,往外一看,高兴的叫起来:“姑娘,是世子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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