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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如意门下,紫珠正和丹朱闲谈,望见裴炜萤似醉非醉,媚眼娇柔,脸色微微一沉,反应过来后才跟上丹朱一左一右搀扶她。
“你吩咐人套好马车,送天清回朔方去。”
“莫非他惹公主生气了?”
裴炜萤看向紫珠,笑了笑,“不。他很好,只是左沛是他义父,该有的礼数和体面不能遗漏。”
紫珠纳闷,到底是皇室公主,养个面首居然还要过礼下聘不成?
她没过多纠结,转身去厨房弄一碗醒酒汤,服侍裴炜萤喝下。
等她睡着,她冲回住处。如今和母亲谢月华重逢,她们母女有一处单独的厢房居住,在桌上铺好信纸后,她纠结地揉着眉心,直到笔尖晕染开墨团,才胡乱揉成球重新写好信,送到商定好的地方。
可她不知道的是,信被送到裴炜萤手中。
鹤云沉默地站在一旁,等她看完,暗暗为紫珠捏把汗,又不禁怨恨她不识好歹,辜负公主的恩情。
可裴炜萤居然笑出来,她眉眼弯弯,像是在看风月话本。
“这丫头的话真多。”她评价道,转而仿照紫珠的措辞,询问起尤管事境况如何,身体是否康健无恙。
而这封信辗转送到徐从绎手中,他深吸一口气,怀揣着说不出的不安与酸涩撕开信封,直到一字不漏看完,才捏紧信纸匀缓呼吸。
可笑。
他不在身边,没人用与崔晏相似的声音解她的相思之苦,她已经迅速找好下一个替代品了。
怎么面对他觉得恶心,遇上天清就接受得了,能和他把酒言欢,弹琴听曲了?
可恨,可耻。
天清那种货色,活生生的小白脸,也配和他比较。
她要找崔晏的替身,居然如此饥不择食。
他气得冲起来射穿三块箭靶,仍不解气,扔下弓箭后提步上马,勒紧缰绳连夜奔赴灵州黛县的公主府。
晌午抵达时,府中正厅里,金丝楠木金光璀璨。门房护卫战战兢兢守在门口,该治他擅闯,可又没胆量。
屋内沉默片刻。
徐从绎迟迟等不到人,喝退倒茶拖延的侍女,冷冷道:“怎么,殿下另寻新欢,没功夫见旧人了?”
侍女垂首退后,鼓足勇气道:“郡王来得不巧,陛下突发恶疾,请公主即刻回京入宫。”
说话间,紫珠冲进来,肿着眼睛哭哭啼啼跪下来。
“主子,是我没用。公主她知道我与你暗中联络,偷换了我的信。”
徐从绎不禁身体前倾,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体内涌动着诡异的兴奋,是她故意气他的,她和天清其实一清二白。
“你信上写的什么?”他急忙问她。
紫珠神色慌张,欲言又止,“公主和天清……他们在房内不知道聊些什么,整整三天也没出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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