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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间一屋子男人,抽汗烟的抽汗烟,抠手指的抠手指,就是没人张口。
柏仁虽排行老二,却是二房的,柏家四房分家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,后来各房又分家,且现在是大房大堂哥家,说事自是轮不到他先开口。
遂,坐在炕沿处,只顾吧嗒吧嗒抽烟。
他旁边就是靠柜子站着的柏宽,一个劲儿抠手指撕老茧。
按说他排行第三,柏恭又是亲大哥,这时候就该站出来说话,可惜,从进屋到现在,他就说了两句。
刚进门时,打招呼“大哥,我来了。”
柏仁来时问候人,“二哥,你来了。”
其余时间好似上下嘴唇粘一块了,就没开过口。
四房就来了柏俭一人,因着年初柏礼成亲,他现在看人鼻子不是眼睛,且排行靠后,根本没他说话的份儿。
所以,从一进门他就瞪着柏礼。
柏礼也是不甘示弱,恶狠狠地瞪了回去。
自个没本事,亲爹在呢都说不上亲还怪上他了,真是老鼠爬到称杆上,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!
两人虽同年生,却是一个头一个尾,自小就合不来,其他人也是见惯不怪。
唯有柏信,嗐声叹气,坐立难安!
见大家已经沉默一晚上,再不说熬到什么时候,拍着炕桌发话了,“大哥,你也真是,那菌子林是大家伙儿的,要被霍霍了以后拿啥卖钱?”
老十一毛小子,知道个啥?大哥也真是,不知道拦一拦!
他的话外之意,在场人都懂,却没人接话茬。
柏恭耸拉着眼皮,淡淡道:“我能拦住还是能把人看住,都不听我话,我能把人咋?”
嘴上说得不在意,心里却是已经气得要死,说事儿的时候一个都不在,人都把事儿定了跑来跟他嚷嚷。
他能咋,能拉住全白云岭的人不去砍树桩?还是能一把火烧了菌子林,让他们啥也干不成?
“得了,人都定了干就完了,有啥好吵吵的。”柏义嘀咕。
柏信不乐意,他最看不惯这些堂兄弟当墙头草,哪边吃香哪边倒,直接嚷嚷:“那你自己干啊,跑大哥家来干啥?”
“要不是大堂哥叫人,你以为我想来······”
见两人又要吵起来,柏恭拍着炕桌冷冷道:“要吵回去吵吵,我这儿是说事不是拉架。”
屋里的人又陷入沉默,唯有油灯微晃。
柏恭最是恼火,下晌说事儿的时候,站他这头的亲弟弟堂兄弟好巧不巧都进山了,来的人,虽也有堂兄弟,可明眼看着人就是支持老十。
平日里,老十放个屁都能吹出花,睁眼说瞎话赞那是香的。
今儿一听成了菌子大丰收,卖了钱大家伙一道分,可不更有得吹了,夸人的话都不带重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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