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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鸳笑着道:“都快四更天了,您早些歇下才好……”
见秦缨秀眸炯炯,白鸳便陪道:“真是不易,转眼都快五个月了,打仗虽然死了许多人,但好歹咱们大周得胜了,谢大人也要回来了,只愿从今往后,再莫要起战事了,这样,谢大人就再也不必离京远征了……”
见秦缨唇角也滑过一丝笑,白鸳又道:“谢大人说桐花谢尽之前回来,这可真是掐着点儿,再晚两日,便要罚他给郡主吹曲子才好了!”
说到吹曲子,秦缨心底一柔,自想起年前那淋着雪也要安抚她的几日,一转眼,案几上的转鹭灯明晃晃地亮着,灯纸上的少年公子,还在追着红衣小姐吹曲儿,秦缨笑了笑,长长地吁出口气,“罢了,歇下,明日好早早出城!”
白鸳欢喜应一声,忙去吹灭各处灯盏,见连转鹭灯也灭了,秦缨合上窗扇,转身往床榻边走去,可刚出两步,她脚下一顿……
院子里疏风朗月,梧桐叶儿飒飒作响,可不知怎么,此时竟还响起一道低沉缠绵的曲音,而这首曲律,竟是如此地熟悉!
秦缨身形一震,连忙转身开窗,窗棂一开,曲音更甚,秦缨呼吸急促起来,抬步便开门跑了出去,屋子里白鸳愣着,此刻也反应过来,连忙提灯追上去。
秦缨脚步如风,一路出了侯府后门,又往西南一转,待到了宅巷巷口,赫然看到一人一马正立于高墙之外,而那煊赫挺拔的身影,不是谢星阑是谁?!
秦缨心跳的快,脚步却慢,似不愿惊动,想好好看看他,但些微的窸窣声响,还是让谢星阑警觉侧眸,见是她的那刻,谢星阑眼瞳一震,立时下马。
他大步流星朝她走来,秦缨鼻腔微酸,心潮难抑,步伐也越来越快,到了跟前,几乎是撞入谢星阑怀中,二人紧紧相拥。
谢星阑呼吸深重,片刻,忍不住在她发顶亲吻一下,“我回来晚了。”
秦缨抬眸看他,见他面庞晒黑了,腰身更为劲瘦,胸膛愈发硬挺,眉眼亦越显坚毅沉稳,他赶了千里之路,通身风尘仆仆,可至少未见明显伤痕。
秦缨放了心,才问:“说的明日归来,怎今晚上就到了?”
见她披着墨发,穿着中衣,谢星阑抚了抚她面颊,道:“杜子勤腿上受了伤,路上走的慢,入了京城地界后,我才快马加鞭赶回,想早日见你。”
秦缨心头一跳,又往他身上看,“那你呢?你可有伤?”
谢星阑双手排开,“我自是无碍——”
秦缨也无法拉开他衣襟验查,只得暂且信了,又细细看他眉眼,看着看着,四月多的担忧又化作酸楚在心底漫开,谢星阑见状,又重重将她揽入怀中。
秦缨又问:“平安符可收到了?”
谢星阑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襟口,薄薄锦衣下,果然有一方平安符形状,这时,谢星阑又郑重道:“这一仗可换大周二十载安宁,以后再不会叫你如此担心了。”
……
翌日清晨,秦缨睁开眼睛时,怔怔地盯了帐顶片刻,一时分不清昨夜到底是梦,还是谢星阑真的回来了,直到她指尖触到唇角,觉出一丝痛,这才万分肯定昨夜的一切都是真实,谢星阑当真从幽州回来了!
秦缨起身更衣,但还未下床,便听“砰”的一声,房门被白鸳撞了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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