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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嘶……”唐烛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,学着他也去摸那些花纹,却忽然被木刺扎了手指,埋怨起来:“你小心手啊付涼。这乐队真奇怪,也不知道有多着急才拎了这东西上船。”
身旁人有些无奈,又像多出些稀奇古怪的兴致来,侧过身来,懒散地倚靠着墙壁问他:“怎么奇怪?”
那只骨节分明且有力的手,此时认认真真捏着指腹。听到付涼的问话时,便整个人都谨慎起来:“刚刚我在大厅,有个演奏团的说自己也是星洲人,过来向我敬酒来着。不过我看他和其他人并不熟。就好像……”
“像被临时拼凑起来的。”
“嗯嗯。可我想起你之前说的,这艘船并不是普通商船,而是东印度公司的货船,又觉得他们没准就是为了伪装,才临时搜罗了一群人。但后来……”唐烛顿了顿,道:“有位女士跟我埋怨船长招待不周,说是刚刚有位先生想再听一遍莫扎特的《第四十交响曲》,他们没答应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是……觉得他们实在没必要拒绝。除非乐队有问题。”说罢,他舔了舔唇,口腔内残存着葡萄酒酸涩的味道,有些陌生。
“确实有问题。”付涼掏出口袋中的方巾,擦拭着手掌,整个人懒洋洋的,丝毫没有一个私自闯入者的样子:“因为他们少了一个人。”
琥珀般的眼瞳朝方才木盒的方向转了转,像是一只已进食完毕的猎豹,又捉住了仅供把玩的动物:“一个小提琴手。”
“……我明白了!《交响曲》需要小提琴,所以他们没答应?啊,怪不得指挥刚刚会吓成那样。”原来是临时被组织过来,导致他们选择了错误的曲子。
唐烛醒悟过来,追问道:“那你来这里,是为了确认小提琴手在不在?”
或许时间紧迫,船长没能找到一个愿意随船队远洋的小提琴手。
又或是小提琴手本来应该在,可出于其他原因,并没有出现。
那么箱子里应该就是小提琴了,现在至少能确定有这么个人曾跟着上了船。
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付涼的用意。
却不知那人原本不想回答,又觉得他蒙上雾气的眼此刻像点燃了几颗星火。
被这样盯着好像还是第一回,竟破例张了嘴:“嗯,顺便再确认一下。”
“还有什么?”那双眼又亮了几分。
付涼不自觉吸了口气,重新打量过面前这张脸,心中得出那些女士为何爱围着这人打转的答案来。
这样身高体健的男人,只不过喝了酒,怎么就一副毫无防备的单纯模样。
上回见到,还是他那位表演水准极高的叔叔用来做戏使出的计量。
“……确认这艘船从哪里启航。”
唐烛听得皱起眉来。
这两天,他自我怀疑了无数回。
——明明付涼嘴里说的话只是简单几个词,怎么传到他耳朵里,就成了高深莫测的哑迷呢。
海盗、小提琴手、航线。
这……能有什么关联吗???
这不能有关联吧!
适才积累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,他垂下眼睫,唇也紧抿着,似乎遇到了天大的挫折。
“刚才的酒味道不怎么样。”青年的嗓音响起,语气没什么变化,像单纯在责怪筵席的瑕疵:“是因为只有记得地中海周边每一年雨水与阳光的人,才有机会买到味道好的葡萄酒。”
唐烛怔了好几秒。
才猛地意识到藏匿其中的照拂。
他的意思是,只有知道航线才能判断出宝藏是什么,没准还能对确认盗窃犯身份有所帮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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