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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抓着算盘,心里却是十分忐忑,送去的药甚至只是试行,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,当真上瘾至此,一刻也等不得?不管了,直接带给炼丹师处理吧。
穿过几个长廊后,三人才从一个房间里穿到阁楼中。里面到处都是穿得及其干练的人,随意一个房间里都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铜炉。
燥热的烟雾烘得整个阁楼都像一个巨大的炼丹炉。连搭建的木头都被熏变了颜色,神似丹炉内胆内壁。
粘稠的味道夹杂着煤炭燃烧的烟,无视手帕的阻隔挤入呼吸道。
任千忧一路走一路闻,发现每个房间炼的东西好似都不一样,与自己设想的新药药窟相差甚远。
再上一次楼梯,一个巨大的炼丹炉出现在眼前。任千忧闻到那股味道后瞳孔猛地一缩,几乎是瞬间匹配到乐正牧那颗灰金色的药丸。
炉内火焰正盛,两个童子跪坐在一边奉着火候。见到来人后就只知道相互拉扯,不知道通报也不知道问好。
“你们两个在做什么?要是不好好看火,炼废了我才要你们两个小崽子的命!”一个粗布衣裳的人被那两个童子的打闹惊出来。
任千忧一看此人面相,长须白眉,面如枯槁,却配着一副魁梧健硕的身体,浆洗过多的粗布衣服。
若是将此人丢在街上,除去满身药味,饶是识人无数的商贩也猜不出他的来历。
任千忧倒也不欲管其他的,开门见山道:“我来买药,看你这一炉炼得差不多了,不如直接卖我!”
那炼丹师先是只顾着抓着那两个小童教训,一听任千忧这话,反倒胡子乱颤,眼睛瞪圆。
谢玄都也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,将手背在身后摩擦着大拇指。
那炼丹师走上来围着任千忧看了好几圈,看了又看,手上掐了又掐。最后才直起身来,将那拿着算盘的人招呼回去。
两个人跟着那炼丹师走进内室,里面二三十个小童子全都提溜着眼睛望着这两个不速之客。
那炼丹师拾起来掉在脚边的托盘,“都出去吧,老师就教到这里,你们自己去炼自己该炼的罢!”
谢玄都的手指顿了顿,最后还是没说什么,盯了一眼最后那个恋恋不舍的小童子。
那小童子都快哭出来了,拽着自己的托盘磨磨蹭蹭地在室内绕,偷偷地望着那炼丹师,跌跌撞撞地差点撞翻别人的书案。
任千忧眼疾手快地把他在半空中捞起来,拎起那小童的袖子抹了一下那哭花的脸,然后往门口一推,将那小童推出门外。
一套动作行云流水。
那炼丹师从案上拿起一本书,递给任千忧问道:“这上面药材器皿你可认识多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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