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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抱着暖炉的冼清尘窝在软榻上,正苦思冥想。
爬到魔宗宗主这个地位,他知道自己一定做了许多世人眼里的恶事,没个好死也是应该的,人心是肉长的,他难以承受画面中自己惨不忍睹的死状。
那些个血窟窿,那些个溅出来的骨头渣子,更何况那时候他还没有断气,想想就直打寒颤。
他怕疼极了。
要么和主角大人打个商量,现在放了他,让他到时候给自己一个痛快?
必然不行!
灭门之仇,加上现在虐待之仇,主角楚回舟睚眦必报,也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,不得行不得行。
可话说回来,难道他就必死无疑吗!天不绝人之路,得道的仙人能透彻古今未来,既然走火入魔叫他看见未来,难道就不能规避一下吗?
冼清尘本来越想越糟心,可这一转念,瞬间又打开了思路。
既定结局是魔宗宗主死在主角剑下,那他不做这个宗主不就好了?
不二宗的书阁里有一卷蝉脱之法,是个邪诡秘术,只是脱了壳的“蝉”需要找到一具可以容纳魂体的容器,而且成功后功力尽失,会是个再也不能修炼的凡夫俗子了。
能活命要修炼做什么?
冼清尘越想越兴奋,恨不得脚下生风,现在就去书阁里把书卷带过来彻夜研读。
陈栀带楚回舟到时,他已经在畅想谁也找不到他的田园生活了。
扑通。
一个瘦弱的可怜孩子摔在他面前。
冼清尘的屋子地面铺着一层厚实的地毯,踩上去是软和的。饶是这样,这样响的摔一下也会疼得厉害,小孩愣是没有叫一声,倔强地抿着嘴唇。
他在来之前被人洗干净了,脸上还有淡淡的手指印,是被打的犟种的证明。
陈栀将人带到后就在冼清尘的示意下退出去了,冼清尘起先警惕地坐直身子,不声不响地观察这位主角。
没错,观察。在他的眼神中,楚回舟简直像是另一个物种。
仙门世家的孩子,大多从小有一种宁折不弯的傲气,楚回舟年纪尚小,明知自己身陷魔窟,却不哭不吵,十分有主角的气魄。
陈栀没有将他绑起来,冼清尘也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坐在榻上,下意识紧张地收敛起自己的气息——即使明知他此时构不成威胁。
正因如此,楚回舟很快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,感受着手里的地毯触感,抬起了小脸,开始四下摸索。
不愧是主角,冼清尘心想。陈栀对着这样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是怎么下得去手的,真是太变态了!属下变态,是不是意味着他这个上司以前也很变态呢?冼清尘陷入自我怀疑的悲伤。
楚回舟尝试扯了几下蒙眼的黑巾,扯不掉,是陈栀施了法术在上头。他是害怕的,额头上的血口子经由冷汗一激,又是火辣辣的疼,疼得他直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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