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堪堪挤下三个人的后座,在真睡的人和装睡的人的均匀呼吸声中,冲上了困意浓度的巅峰。我坐在真睡与装睡的分界线上,被双份体温包夹,眼皮下坠,睡得毫无悬念。
……醒得曲折离奇。
便利店冷白的灯光穿过雨幕,抵达这片车内空间时裹了一层蓝幽幽的色调,让人一时难以分清,究竟哪一边才是光怪陆离的梦。
我从被装进罐头激流冲刷的幻觉里缓过劲,终于分辨出——从头顶传来、不止歇的水流声,来自现实。
陶决支着下巴看向窗外,留给我半张心不在焉的侧脸。钟意靠在我肩上,气息依然略显沉重,但和刚才相比舒缓许多,身体也已经没那么烫。
两个人都醒着,都没有叫醒我。
我心下一悚,看向自己的右手。
退热贴的盒子还捏在手里,开口处合得不严实,俨然一副坦坦荡荡不屑遮掩的模样。
大概没有被人动过。……大概,但总归不能在这里确认。
昏沉的脑袋被这么一激,醒得很是透彻,再难继续忽略身体上的违和感。
梦里怎么使劲也跑不起来、回归现实甚至连劲都使不上了的腿,原来是被一边一条,分别架在了两个人膝上。本该由于这个姿势感到凉飕飕的地方却异常闷热,或者、更加贴切的形容词是“拥挤”——
出门前匆忙套上的宽松运动裤之下,贴身衣物被拨到一边。脆弱的身体裂缝并未直接袒露,而是被两只堵在那里的手挤得密不透风。
——两只,体温不同的手。
谢邀。
我的确曾经强睡亲哥并对他打出999精神伤害,但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拉着发烧的男朋友在高速旁边搞3p车震,虽然这样一说好像听起来更可疑了。
遇事不决,先骂陶决。
我静默三秒,向左抛出一句:“……你有病?”
陶决维持着托下巴的姿势,只把头转了九十度,似笑非笑地盯着我。
这副表情他现在几乎不做了,往回推个十几年倒是很常见。神清骨秀的少年随便往哪里一站都显眼,用不着出声,只要似笑非笑地勾勾手指,我就条件反射地跳下滑梯,爬出沙坑,或者从别的什么我正在玩的东西上脱离,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回那个我们俩都不愿意回的家。
十几年后,暴雨落下的夜里再也没有唯哥哥马首是瞻的小屁孩,出言不逊仅仅是我对他所有冒犯里程度最轻的一种。什么都变了,连他勾起的手指也换了个地方。
他用指尖勾挑我身体里微微凸起的褶皱,掌心压着小阴唇摩擦,动作没有很熟练,老处男的扭捏却一去不返,竟从钟意那双清净透彻的眼睛里挤出些妖妃式的勾勾缠缠欲语还休。
“我没病,”黏糊糊的视线蹭了我一身潮湿,然后擦着我落在另一侧的钟意身上,不知道算栽赃还是算戴罪立功告发主谋,“他才有病。”
“……我吃过药了。”
体内的另一根手指也动起来。它的主人一边跨服搭腔,一边把拇指虚虚贴在我阴蒂上,没有使劲,很礼貌地先问道:“可以吗?”
我哥那双和他本人不一样、生得很会蛊人的眼睛,这下是真的很会蛊人了。
“……你在想什么啊,”我无视早已妥协的下半身,坐怀不乱地探了他额头一把,果然并没有奇迹般恢复到正常体温,“是以为我绝对不会拒绝你吗?”
那边那位小哭包可没胆子策反我的共犯。始作俑者只会是钟意,而他这样做,一定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。
仿佛回应我尚未言明的疑问,毛茸茸的脑袋偎着我的手蹭了蹭,撒娇撒得执拗。
“我已经吃过药了,所以,你也……”
温热的指腹搭上右腕,离我紧捏着的退热贴盒子,不过半个手掌那么远。
我静静看着他,正如他静静看着我。熟悉到不需要任何暗示,就知道彼此的下一步动作。
现在闭上眼睛,会得到一个舔舐伤口般的、轻柔的吻。
轻柔,却并不浅尝辄止,反而狡猾地撬开我,怂恿我把他的气息当作止痛片,完完全全吞进肚子。
前提是我哥没有突然冒出来破坏气氛——
“还犹豫呢?区区两根,这就怕了?”
微张的唇近在咫尺,我趁钟意的注意力转移之前先凑上去亲了个够,才凶狠地朝陶决道:“来啊!谁怕谁!”(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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