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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瞧你也七八岁的大男孩了,怎么连保护自己都不会!你爹娘没教过你,不可以让任何人碰你下面吗?”她气呼呼地走近他,仰着小脑袋继续教育他:“以后别人再欺负你,你就反击!去打他,咬他,去挣个鱼死网破!明白了吗!”
陆是臻被她大声呵斥吓得缩了缩脖子,点点头。
小女娃见他瘦弱胆小,露出一种恨其不争的眼神,“怕什么怕?本小姐很凶吗?连本小姐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都怕,你以后能干什么!把背打直!站稳了!”
陆是臻被她劈头一顿骂,只得按她的话站直了身。
“哼,本小姐只能帮你一时,不能帮你一世,想不被欺负,遇事就不要怕,就算怕,也不能让人看出来!一定要敢于反抗!明白了?”她圆嘟嘟的脸表情分外正经,说着的道理却赤裸裸血淋淋,让人觉得很违和。
却有种奇异的可爱。
陆是臻被她吼得发懵,愣愣地点了点头。
她扫他一眼,雄纠纠气昂昂地甩头走了。
那群少年少女簇拥着回归的她。
“哇,你好神气啊!”
“真厉害啊!”
“你就像个豪侠!”
陆是臻边走边讲着从前的事,张鹤鸣道:“那后来呢?”
陆是臻道:“那小姐是个思虑周全的,后来她的哥哥来过我家,替我出钱治好了奶奶,还告诉我杜员外亵玩娈童被抓了,但担心我被打击报复,建议我搬家,我才和奶奶搬到了乡下,你家附近。”
“那他兄妹两还怪好的。”
“嗯,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的爹是当时暂住姑苏监管江南地区的巡抚大人。”
陆是臻想起那场景,心生向往,“他们兄妹不但良善,容资也佳,那女娃尚小看不出来,但他哥哥那风姿确实俊逸,多年以后,我读到‘积石如玉,列松如翠’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。”
张鹤鸣道:“比你还俊?”
陆是臻点点头,“我可不必上他的风采。”
他记得他举止文雅,但唯独提到妹妹的时候画风就变了,陆是臻笑道:“他应该很溺爱幼妹,一说起幼妹雅儿眼神都亮了……”忽然他脚步一顿。
张鹤鸣驻足看他,“是臻?”
陆是臻脸色大变,雅儿……
苏雅儿?!
不,不对。
年岁对不上,他仔细回想当时的小女娃的模样……看不出是不是现在的苏雅儿,但那个女孩那么小那么矮,撑死了也就五六岁,但苏雅儿比他还大啊。
不过……苏雅儿确实体态娇小,会不会……小时候也比较娇小,当时的小女娃其实比他还大?
张鹤鸣见他拧着眉傻站着,忽然他表情一凝。
张鹤鸣急道:“怎么了?”
陆是臻记得那个少年公子的名讳,苏言叙!
苏姓……是她!
竟然真的是她,苏雅儿!
他背脊一凉骤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这种缘分实难细品……加之他做的莫名其妙的梦,心里总觉得怪怪的。
苏雅儿手中的杯盏被纱袖一绊,淡黄的蜜露撒了些在裙角,桉珊连忙去擦,但仍留下了水渍。
她回头看了眼月亮门后露出的衣角,表哥正在和李欣安低声叙话,她饮下盏中蜜露,垂眸。
桉珊接过她手中空掉的杯盏,道:“小姐不如去换身衣裙,这里奴婢看着就好。”
苏雅儿看向裙角的水渍,摇摇头,“无所谓了。”女为悦己者容,如今她想悦的人远在天边,一点水渍算得什么。
一阵喧哗,苏雅儿回眸,太子正携手狄婉秋那个蠢妇众星拱月般走来,太子瞧见她,面上带了儒雅笑意,“雅儿,怎么不去那边投壶,你可是投壶的一把好手!”
苏雅儿看了眼在太子身侧故作姿态的狄婉秋,又转眸瞧着眼前的男子,神思飘忽,她从前也曾在他面前惺惺作态,想博得他怜惜。
苏雅儿屈膝行礼,“雅儿见过太子殿下、见过太子妃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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