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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活怎么老你干啊?”盛漾歪着脑袋开口问。
路嘉茉回头看见是他,没多意外,“之前我出的那期评比得奖了。”
说完过了两秒,路嘉茉把那个字最后一笔画写完,又和他说:“一等奖。”
“行,”他笑得身体弓下去,“茉总牛逼。”
盛漾按亮了下手机屏幕,看了眼,又抬头看她,“还要多久啊?”
路嘉茉手指了指旁边空着的,“这些今天都得出完,今天已经平安夜了,明天就圣诞了。”
盛漾“哦”了声没再说什么,书包从肩膀上拿下来随手放一边,橙子和苹果也放一边,解锁手机瞎开了局游戏。
他刚刚自告奋勇想要帮忙来着,说自己字还行,但被高要
()求的茉总拒绝了。
他游戏开的扩音,手里一边忙个不停,一边嘴巴也不闲着,“鸡鸣外欲曙。”
路嘉茉接:“新妇起严妆。”
“少无适俗韵。”
“性本爱丘山。”
“泰山之阳,汶水西流。”
“……”
路嘉茉一顿,偏过头去看盛漾。
盛漾没正形地坐着,两长腿松弛散漫晃悠着,等了会儿没听见她声音,也抬了下眼睛,无辜地问:“怎么了?”
“不是说好不考《登泰山记》的吗?”路嘉茉说。
盛漾垂眸快速看了眼打得正激烈的屏幕,又掀起眼皮看她,“没人跟你说好啊,范围调整了,现在是必背篇目。”
路嘉茉鼓起脸颊,扭回脑袋重新面向黑板,继续出黑板报。
盛漾看着她这气鼓鼓的模样,身体一颤一颤,低头笑到不行。
那会儿呆到很晚,外面冷风莽莽,连巡楼的保安都过来问他们什么时候走。
最后终于赶在十点半前,出完连这期黑板报,走廊的灯都暗了,路嘉茉去卫生间洗手,盛漾就拎着她书包和外套,踱步跟着她。
她走进去打开水龙头,他斜靠在走廊墙上,无所事事地左右瞎划着手机。
等她出来,两个人往楼梯道走,盛漾等路嘉茉用纸巾将手上水汽擦干后,才将羽绒服外套递给她,“你先穿外套。”
“哦。”路嘉茉将外套穿在校服外面,拉链拉好,接过书包,乖乖背好。
然后盛漾半低头下来,把看管了一晚上的苹果和橙子给她,“喏,一个平平安安,一个心想事成。”
北京的冬天真的很萧瑟,没有一点生机,连柏树都变黄了,树干上一层一层的裹着保暖麻绳。
街道上的路灯,惨白惨白的,都看着比别的季节要孤独。
盛漾没骑车,跟她并肩走着,两个影子一长一短,从这盏路灯走到那盏路灯下。街道很静,只有他们两个少年人的脚步声。
过了个路口,他垂下眼看路嘉茉,忽然问,“你周日要去看我打球啊?”
路嘉茉双手揣在口袋里,被冻得通红的鼻尖蹭着围巾,听到他的话,侧过脸迎上他视线,“不是说好的吗?看完你比赛后,你去帮邱果弟弟选球杆。”
“哦,”他视线停留在她的侧脸,莫名其妙的,特在乎地又问了一遍,“所以你真来啊?”
“对啊,真去啊。”路嘉茉说。
盛漾突然笑开,眼眸明亮,眼神曜黑。
很奇怪,这么孤寂寒冷的冬夜里,枝桠都光秃秃的,一片叶子都没有,他身上全是蓬勃向上的少年气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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