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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书房里,皇上在犹豫该如何处置陆祈臣,就听见了云岁晚求见的消息。
他听秦妃说过不少云岁晚痴缠陆祈臣的话,断定她是来为陆家求情的,有些不耐烦。
“将军府满门忠烈,怎么偏偏女儿却是个不分是非只顾情爱的。”
大太监给皇上斟了一杯茶。
“陛下建高玄殿是为万民祈福,泽被千秋,这次是陆家不懂事,便是抄家流放也不为过,奴才这就让人打发了乐安县主。”
皇上端起杯子的手顿了下,“让她进来吧。”
大太监似乎对皇上的这个决定并不意外,应声而去。
那日皇上在御花园遥遥见了云岁晚,也是她下水后的狼狈模样,今朝才算是见了真容。
云岁晚身着淡青色宫装,端正上前行李,既不似传闻中那般刁钻蛮横,也没有如他预想中一样撒泼打滚,聘聘袅袅,风姿卓然。
让他一时都无法将眼前这个少女,和秦妃口中那个痴缠的蛮横女子联系到一起。
“乐安,你那日救了朕送给母妃的猫,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,饶过陆家,但陆家必须为这件事负责。”
文安帝刚刚四十,声音浑厚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得寸进尺。
云岁晚眼角微动,“陛下,我今日不是来为陆家求情的。世子屡次负我辱我,我对他早已死心,今日入宫只为高玄殿。”
“你自小痴恋陆祈臣,如今婚事在即,新郎却入了狱,你不急?”文安帝显然不信。
云岁晚扣首。
“陆祈臣在醉柳居辱我在先,陆夫人盗卖信物在后,我与陆世子实无情分。臣女来只为高玄殿的银钱缺口,建设高玄殿是上表过真人的,无故停工,难免惹上人不悦。”
云岁晚说得情真意切,但文安帝将信将疑,见她提起上人时颇为敬畏,语气倒柔和了两分。
“你想如何?”
“我愿献万金,为陛下建高玄殿。”她没有抬头,说出口的话却清晰地在殿内回荡。
上京城人人都知道将军府云岁晚有万金陪嫁,但都不知道真假,连文安帝也打过这万金的注意,不然也不会在她刚入殿就提醒她陆家该为此负责。
但却没想到,眼前这个小丫头,竟然是真心信奉上人,不为求情,只为道心,就愿意献上所有陪嫁。
不仅如此,云岁晚还献上了一份修改后的高玄殿建造图纸,巍峨壮观,较之前的更加威严。
帝心大悦,连说了几个好字。
当即就将江南新进供的浮光锦统统赏给了云岁晚,盛赞她“德容兼备,闺阁之光”。
文安帝看着云岁晚离开的背影,“你说她是真不担心陆祈臣,还是装的?”
大太监不知。
文安帝看了他一眼,“罢了,将陆祈臣放出来吧,看在乐安县主的面子上,免除死罪,贬为从七品翰林院检讨。”
大太监面上依旧无波,应声就去传旨了。
云岁晚跟着掌事宫女身后出了宫,上了自己的马车,才算喘匀了气,拿起茶杯喝了几大口。
榴花见她喝得急,赶忙给她顺背。
春水逗小姐开心,“那皇上难不成长了六只眼睛,这么吓人。”
云岁晚摆手,“要是吓人,没人比得过瑞王殿下,但这宫里高墙深深总给我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。”
榴花心疼,“小姐何苦来这一遭,万两黄金,可把小姐的家底都掏空了。”
云岁晚侧头看她,忍俊不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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