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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桀说的是事实,他想,自己这样也不算是在撒谎。他的的确确是只记得余夏的脸,也是因此被余夏吸引。他没有骗余夏,他只是没有把事实全部都说出来。“我和我妈妈说了,我喜欢你。”“我听到了。”孟桀碰了碰他肿起来的脸,“疼吗?”“疼。”余夏说:“你亲我,我就不疼了。”可能是有些愧疚和不忍心,孟桀没有像之前那样拒绝余夏。余夏说抱紧一些,他便收紧胳膊。余夏说亲一下,他就低头嘴唇在余夏的脸上轻点。余夏说要亲嘴,孟桀皱皱眉问,你不是脸疼吗?余夏笑了,用手戳戳他的腹肌,“我还想你想的心里疼呢?”孟桀愣怔,迟钝道:“要我怎么做?”“你多想我一点就好了。”“我有。”“有吗?”“有的。”余夏笑出声,孟桀听着他的笑声,觉得喉咙有些痒。余夏说:“就算你哄我,我也高兴的。”孟桀用手碰碰他的头,手指突然顿住,他盯着余夏额角的针眼,低声问:“这个是怎么回事?”余夏眨眼,想要撇开头。孟桀掰过他的脸,余夏咬了一下嘴唇,慢吞吞道:“我手上扎满了针,吊针挂不进去,只能扎额头上。”“疼吗?”余夏摇头,“不疼的。”孟桀撩开他额角的碎发,语气很低,“巴掌疼,这个反倒不疼了吗?”余夏不语,孟桀的后槽牙抵在一起,气氛沉闷下来。余夏问:“你不高兴了吗?”孟桀捏着他的下巴,亲了亲他的额头,“不疼了。”三个字,声音低沉缠绵,像是在安慰,前所未有的温柔。余夏瘪嘴,眼眶湿润,他吸了吸鼻子,双手缠在孟桀的腰上。心上犹如被磐石压着,好重好累,他往孟桀身上靠,过完年,比往年都似乎要漫长许多的春节终于结束了。城市里回家的年轻人陆陆续续归来,酒吧街里来的人变多,这一带恢复了往日的热闹。孟桀的乐队就剩下他和张维两个人,随着周荔的退出,队里的另外一个大学生也说要下学期就要毕业,时间紧凑,就不玩乐队了。一个主唱和一个鼓手,又没什么名气,没哪个酒吧找他们来表演。张维有些愁,早上还没睡醒,就收到了房东催房租的电话,他拿着手机,连打了好几个哈切,穿过客厅去找孟桀,想问问他,之后该怎么办。没想到刚打开门,就看到孟桀套着一件黑色卫衣,弯着腰正在穿裤子,大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个新纹身,这次终于不是黑色的了,远远看着像只灰蓝色的小猫,非常诡异。“你去哪里?”张维问。孟桀拽上拉链,吐出两个字,“医院。”“又去?昨天不是去过了吗?”张维皱眉,继而道:“余夏病的很严重吗?”孟桀低头,扭住扣子,低低“嗯”了一声。张维忍不住问,“他这生了什么病,上回就昏过去了。而且他家里人也太不好相处了,之前还把咱俩当绑匪了,我这还是第一次被警察按着胳膊拖进警局。”“血液里的毛病。”孟桀不知道在想什么,心不在焉回了一句,隔了几秒,又道:“能治好。”张维是头一回看孟桀这个样子,觉得有些陌生。这两天雪停了,天没之前那么冷。孟桀就穿了件卫衣,黑色裤子上还有几个破洞,戴上头盔,骑摩托去的医院。他昨天答应了余夏要早一点过去,余夏中午不想在医院里吃,孟桀打算带他偷偷出去吃点东西。孟桀到时,邱慧正在喂余夏吃苹果。余夏在他妈妈面前,很多时候,还像个小孩。吃苹果喜欢用勺子刮来吃。孟桀进来,邱慧看了他一眼,态度没像之前那般激烈,只是很冷淡。她放下勺子站了起来,径直朝外走。孟桀站在门口,侧过身,邱慧从他身边走过。邱慧这么隐忍克制是有原因的,梁真和她提了遗嘱的事情,丈夫身体不好,儿子又生了病,如果两个都死了,那么按照她一开始签署的婚前协议,她自己是一笔钱都分不到的,就连现在住的房子都会收去,而这所有的庞大的家业,则都会给孟桀继承。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,而梁真告诉她不要和孟桀撕破脸皮,现在孟桀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,只要余夏康复了,就没孟桀什么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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