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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圆满。-小角楼勾着的飞檐铜铃在轻响,白芷单手撑着木质门框喘气,一双眼像雷达扫射,在这条街上寻找那道身影。口腔里的血腥味、要窒息的喘息、脑海里的他,全都跟高一那一年的校运会一模一样。但是她看见街道拥挤,看见车水马龙,看见红尘俗世里所有与她无关的喧嚣,却唯独没有看见他。半下午的阳光还在照着,晒着,但是风一吹,汗水很缓慢地挥发,却是很明显的冷。她甚至怀疑那通电话是自己太过想念他而产生的的梦境,忙低头拿起手机看。鼻端兀地传来百合花香。她顿住手指垂眸去看,那曾在夜里做弄潮儿的修长手指,轻轻地握着一束盛开的百合花递到她跟前。“新年快乐。”他说。那声音就响在她的耳边,像是山林间的回响,久久难散,却唯独只围绕她。后背有比阳光更温暖的温度将她包围,腰间横上来一只穿着黑色大衣的手臂。肩头一重,他下巴搁上来,侧脸在她颈间轻蹭:“不喜欢百合?”她呆愣着没有任何反应,眼里像是远山含了雾一样迷蒙。他很有耐心地轻声问:“那喜欢什么?没买到茉莉,玫瑰配你,有点太俗,或者你喜欢——”不等他说完,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花,低头时一滴很晶莹的泪直直地掉落在没有铺地砖的石板路面上。都不曾摔得很碎,被灰尘一掩,很迅速地消失了。“喜欢。”她说,又咬牙哽咽,“很喜欢。”他的两只手臂都环上来,将她从背后紧紧拥进怀里。窒息的感觉早已消散得一干二净,她闻到很好闻的百合花香。有一种,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惊喜。傅玄西埋头在她肩颈深吸一口气,忍不住一声轻笑:“你是不是跟人抢糖葫芦了,身上蹭得一股好甜的香。”一瞬间,她的情绪就转变成了好尴尬的害羞。“就不小心跟人擦肩的时候蹭上了。”他不听,非说她就是馋了,拉着她要去买好多糖葫芦。-这样难得,风和日暖,一向出行都是坐车的他愿意揽着她走好平凡的一条街去买糖葫芦。街的两旁还残留一些古镇的特色,并不完全像现代化的城市那么繁华。大多都是些茶楼酒馆,间或有些小超市和其他的店面。这条普通又老旧的街并没有卖糖葫芦的摊贩,她揽着她走出这条街,进入了很繁华的银杏大道。银杏大道的路标指示牌是蓝底白框白字,双向箭头,指向南北,银杏枝叶高挂。踩着细碎的阳光,一路走到第七棵银杏树下,他买下了大叔手里的一整垛糖葫芦。大叔乐得连草垛子都一起送了:“实在没东西装,您把这个带走。”他接了,但似乎又很嫌弃拿着这玩意儿走在路上,就让她在这里吃完。白芷又想哭又想笑:“这我怎么吃啊?”他也笑,眉骨微挑:“慢慢吃,实在不行,你见人就送一串。”她倒听他的话,那半下午果真耗在街上,见到小朋友就送一串。别人不肯接,她就说这位叔叔头一天出来卖东西,只赚个口碑。人家欢天喜地地接了,又问:“那明天卖多少钱一串?”还真把白芷问住了,她想了会儿,挽着傅玄西的胳膊娇俏地笑:“那就看这位叔叔心情怎么样了。”后来太阳西斜欲坠,他们回到他的车里。他抽了湿纸巾擦干净手,从驾驶座探过来,大拇指擦擦她嘴角粘的红色糖浆,声音压得很低:“叫我叔叔?”她一手里还拿着半串糖葫芦,嘴里刚吞下去一颗,一低头,把山楂籽吐到手里垫着的卫生纸上。这才开口:“我是说他们那些小朋友应该叫你叔叔。”他半垂着带笑意的眼问:“那你叫我什么?”“叫你”白芷咽了咽喉咙,“傅玄西。”“没点好听的称呼?”“你的名字就是最好听的。”他敛着眸子笑了声,粘了糖葫芦糖浆的大拇指指腹贴到她唇瓣上,嗓音很沉:“张嘴。”那指腹刚用湿纸巾擦过,又粘了糖浆,带一点凉凉的粘。一双澄澈的莹润杏眸半掩,她只犹豫了很短暂的一瞬,朱唇轻启,舔掉糖浆。车内开了暖气,很淡的固体茉莉香挥发,与酸甜的糖葫芦糖浆香气交叠。很奇妙的融合。指腹微痒,傅玄西眸色很沉地看着,看着面前这个明明纯得要死的小姑娘,却做着这样勾人而不自知的事情。此间天光已经有些暗淡,她的侧脸在这样晦暗不明的车里有种很朦胧的易碎感,微垂的长长眼睫,像是羽毛轻轻挠人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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