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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不知多久,一片沉默之中,许愿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嘀咕了一句:“他不配拥有现在的这些东西。”
冬日黑得早,现在快到六点,天边已经没有一丝光亮了,路灯t和霓虹都亮了起来,咖啡馆里的光也柔和适宜。
可在柔和灯光下的,是许愿想要掩饰,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怨毒。
“不对。”此刻我的眼睛像是能穿过他的表皮看到更深处,“许愿,你没说实话。”
不合理。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了。
傅炎掐了他,即便再害怕,也不可能留这么久的阴影。
而他一直不绝于耳的“恨”“报复”,动机来得似乎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。
许愿闻言突然沉默下来,表情如常,可我看出他刚才还平静的目光,逐渐起了波澜。
片刻后,他突然笑了一下,依然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:“什么才叫实话?你不就是觉得我不应该记仇吗?你以为我是你呀,他家这么逼迫你,你还心甘情愿给他收拾烂摊子。”
我眯了眯眼:“你连这个都知道。”
许愿笑得有些灿烂,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:“他们做得出,就不要怕别人知道。”
“你到底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
我原本还想要追根究底,他突然打断我,看了眼手表:“我还有事,不奉陪了。但还有句话告诫你,要是想明白了,就趁早离他远一点,他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。”
“站住。”我站起身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他,声音凌厉,“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?”
其他的事我暂时搞不明白,也并不急迫,可傅炎突然犯病的事我却一定要找到原因。
许愿露出无奈的表情,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:“其实真没什么。我不过就是告诉他,我要把他脑子依然有病的事告诉你。我也是奇了怪了,他这就受不了了,你说是不是很可笑?”
我站在原地,眼睁睁看着许愿收起扬起的嘴角,意味深长地看了我的一眼,随后离开。
我突然脱力一般跌落回座位,有些义愤填膺地捏紧了面前的水杯。
傅炎,可能真的是一个舍他其谁的傻子。
这一刻我是挺想马上回到医院看看那个傻子的,可是又想到他背对着我躺在病床上的样子,心里仍是感到无力。
如果真像许愿所说,他不过是对傅炎说要把他并没有痊愈的事告诉我,他就犯了病,我大概能猜测到深层原因是什么。
傅炎离开我家之前,曾不止一次提到过自己的病快要好了,也不止一次提到过今后的打算。
而且他知道我是有些害怕他的,他挺聪明,不可能猜不到害怕的原因。
以前的傅炎的确是像颗定时炸弹,我也没有真的避讳让他知道我对此的害怕,只不过曾经的我在无法改变现状时,决定故意洗脑自己忽略这点,想办法避免他的情况突变威胁到自己。
再见面之后,我问他病情,他几乎没有犹豫地说自己已经好了,就像演练了无数次一样。
回想一通,我突然觉得自己错就错在不应该总觉得问他私事不礼貌,也不应该觉得提到这些他会不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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