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德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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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（第3页）

电光火石间，我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在地，紧接着，我能听到上方传来几声沉闷的声响，然后便是酒瓶此起彼伏碎裂的声音。

等一切都尘埃落定，我仍被人牢牢地护在怀里。

在浓烈的酒精味道中，我像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
此时我们身旁都是一些碎裂的酒瓶，我心头猛地一跳，下意识就去推身上的人，“顾淮，你受伤了？”

我试图推开他，却被紧紧地抱着不放，我不知道他伤在哪里一时间也不敢用力挣扎，只好商量着说：“你先放开我，你的伤口得尽快处理。”

他却仿佛浑然不觉，好半晌，才听到他有些突兀地说了句：“那天在天台，我原本是打算跳下去来着。”

我反应了会儿，才想起之前上小学的时候有天放学我到处都找不到他，等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天台的栏杆边站着发呆。

当时我并没多想，我那天多带了一块钱，只顾着急急忙忙地喊他一起去吃炸串。

现在想起当时他站在栏杆边往外看的模样，不禁后背冒起一股凉意，感到有些后怕。

也许，他那个时候真的想要跳下去。

“江澄，那天是你救了我，你得负责。”

我心情不禁有些复杂，我忽然想起上学的时候有好几次顾淮身上都带着伤，他当时只轻描淡写地说是被他爸打的。我小时候因为闯祸也没少挨打，于是并没放在心上。很多细节现在想起来，才觉出端倪。

也许，我当时应该多问几句的。

正在我出神间，忽然感到脖颈间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。

我反应了那么一会儿，才发现那竟然是顾淮在舔我的脖子。

我登时惊得浑身一颤，猛地用尽全力去推身上的人。他大概是没防备，被我推开后直接撞在后面的墙上。

我这才看清他的手掌在流血，远远的仍看得清上面正插着半截玻璃碎片，与此同时他脸颊上也有道浅浅的伤痕，此时正往外渗着细小的血珠。而他却仿佛浑然不知痛一般，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我。

在我的注视里，还拿舌尖有些玩味地舔了舔嘴角。

我顿时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，几乎有些忍无可忍地朝他吼：“你有病吧顾淮！”

顾淮听后，只无所谓地应了声，“谁知道呢，也许吧。”

我只觉不可理喻，拿手擦了把脖子再不想理他，捡起掉在一旁的冰袋就打算离开。

没走几步，又听他在身后叫住我。

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，听到他说了声：“作为最好的朋友，再分享个秘密给你。”

他声音不大，却透着股说不出的、歇斯底里的疯狂，“你还记得我爸是因为什么进去的吗？”

我当然记得，当时学校里都在传他父亲，确切地说是那位名义上的父亲，是因为杀了人才被判刑的。

然后，我听到顾淮说了声：“你觉得人真是他杀的吗？”

有那么一瞬间，我的呼吸都像是停滞了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，回过头之后只能怔怔地看着他，做不出任何反应。

随即，我听到他嗤笑一声，“怕了？怕就拿好你的冰块滚远点吧。”

说完，他便不再看我，低头就这么直接将手掌插着的那块碎玻璃拔了出来，血立刻就涌了出来。而他就仿佛不知道痛一样，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那些血顺着手腕蜿蜒地流下去，缓慢而持续地滴在地上。

他是因为我受的伤，也许我应该上前去帮他止血，但此刻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毫无芥蒂地去做这些。

我犹豫半晌，最后，还是转身离开了那间酒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