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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虽厌恶父亲身边那些女子,心里也知晓罪不在她们,不过是男人动动手就能决定生死的玩物,又有何自主可言呢。
谢蘅瞧着她们就像是瞧着朝生暮死的蚊虫,既讨厌又可悲。正在这时,王道容倏忽侧头对谢蘅说:“你可还记得我对你说了什么?”
他嗓音本清润如玉,夜里听着更觉得凉丝丝的。
谢蘅心中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王道容恍若未觉,续道:“美酒难得,但凡事适可而止,贪杯反成负累。”
“你如今也已加冠,却还是一副顽童做派,枉你还是做兄长的,长兄不能言为则行为范,怎地反叫阿弟挂心?”
“芳之!芳之!”慕朝游还远远地看着,饶是谢蘅也忍不住连连苦笑求饶,“是我错了,但外人面前,你总要给我几分面子!”
王道容淡淡瞥他一眼。
谢蘅:“……”是在问他还有面子这个东西是吧?
王道容转过脸去,他确实不像心存芥蒂的模样,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上前,只遥遥与慕朝游保持了几丈之遥的距离,朝她行了个礼,道了个谢。
“今日多亏娘子出手相助救他性命,他阿弟还在家中等候,子若我先带走了。”
“日后必定令他登门道谢。”
慕朝游这个时候只有解决了一桩麻烦的庆幸,也没多想,“郎君,请。”
这一夜可算累得够呛!
谢芜见王道容把谢蘅平安无恙地拎了回来,感激得不知怎样才好。
王道容一边把谢蘅丢给他弟弟,一边说:“已经三更了,外面不安全,你们兄弟二人今日就暂时在我家中歇下吧,我着人去给袁夫人送信。”
谢芜又是一番的感激。待王道容走了,忍不住向谢蘅埋怨说:“我知道阿兄你心里苦闷,可如今城里这么凶险,你若有个三长两短,留我一个人可曾想过我的感受?”
谢芜捧着谢蘅的手说:“你总是阿母不爱你,可是你还有我啊!难道我就不是你弟弟了吗?”
谢蘅看着弟弟气急伤心的模样,眼眶一热,“下次不会了。”
兄弟二人说了一会儿交心的话,谢芜沉沉睡了过去,谢蘅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。
他一闭上眼,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,颈前仿佛还残留着那一抹惊心的凉意,渗透了肌肤,渗入了骨血,牵动他一颗心砰砰乱跳。
一晃神的功夫,又是慕朝游站在灯下,披散着头发蹙眉冷眼的表情。
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。
谢蘅发誓自己对慕朝游并无任何多余的想法。
但还是有种觊觎兄弟女人的负罪感。
尤其是,他今晚睡的还是他王家的床,盖的他王家的被……
翻过身,叹了口气,阖上眼。
算了算了,睡吧。
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。
另一头,眼看着王道容全须全尾地将人带走了,慕朝游这才松了口气,忙活了一晚上,不洗个澡睡觉实在有点儿别扭。
这两人一走,慕朝游立马就给自己烧了一锅热水,洗过澡,绞干了头发,这才安心睡去。
第二天天亮,谢蘅和谢芜还没起呢,刘俭就又驾着马车冲到了王氏府,把连同王道容在内的他们三个一起拽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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