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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.....
建渊二十三年,农历五月十九,黄道吉日,宜嫁娶。
宸王府上下披红挂彩,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。
计云舒起了个大早,依言跟着周禄和宸王候在门口,拿着礼单和毛笔坐在侧旁,只等宾客来贺。
第一位来贺的是宸王生母景妃身边儿的公公,带了一尊蓝田玉观音以作贺礼。
计云舒急忙在桌上铺开礼单,浸润羊毫,开始落笔。
“姚家大公子到,贺礼云母屏风一对。”
司礼人的声音传到计云舒耳中,她好奇地抬头往门口看去,却并未看见那熟悉的身影。
而宸王对姚文川的态度也并不似对其他宾客那般熟络,姚文川也自不必说,假笑着虚与委蛇,纯属过来走个过场罢了。
计云舒看在眼里,姚文卿曾说过他们姚家与太子宸王一党向来不对付,也难怪他今日不肯过来。
一盏茶的功夫,宾客陆陆续续到齐,宴席也将要开始。
计云舒悻悻地看了眼自己丑陋的字迹,准备同周禄核实礼单上的贺礼数目。
“太...太子殿下到!贺礼羊脂白玉如意一对。”
随着司礼人这略带惊颤的一声,府内众人惊诧不已,纷纷停止了寒暄,接连出来行礼。
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计云舒也连忙随着众人跪下。
“皇兄怎么来了?”宋池也好一阵吃惊,急忙出来迎接。
“你成亲,孤自然要来喝喜酒。”
宋奕拍了拍宋池的肩膀,目光掠过跪地的众人,落在那个他许久未见的身影上,眼神似笑非笑。
“都起来罢。”
计云舒默默退到一旁,任由那锐利的视线渐渐逼近自己,她始终垂眸盯着地面,平静得不像话。
直到一黑一红两个身影从眼前走过,那迫人的视线才渐渐消失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擦身而过时,她仿佛听见那人意味不明的一声冷笑。
她不甚在意,将礼单交给周禄后便回了书房。
原本她还想留在前厅观摩成亲礼,可他一来,计云舒恨不得离得远远的,哪还有什么观礼的心思。
酒过三巡,来贺宾客中不乏有那些大胆的,开始私下议论太子殿下亲临一事。
按理说,宸王纳的只是个侧妃,太子本不用亲自走一遭。
可殿下不仅来了,还在席间与宸王一同畅饮到现在,众人对这兄弟二人的深厚情谊赞叹不已。
然而个中真实缘故,怕只有上座那玄衣男子自己清楚了。
“来皇兄,再敬你一杯。”宋池摇摇晃晃地端起酒杯,明显是醉了。
“莫要再喝了,平白惹人笑话。”
宋奕淡淡地瞥了眼那醉猫样儿的人,转头对周禄吩咐道:“快把你家王爷扶下去醒醒酒。”
“是。”
周禄唤来小厮一起把宸王扶了下去,席上众人依旧不停地推杯换盏,谁也没在意这一小插曲。
书房内,计云舒倚在窗边的小桌上,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志异录,窗边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。
“扶桑古国,于大渊东二万余里,其土多扶桑木,故以为名......”
看到这熟悉的字眼,计云舒不禁喃喃出声。
扶桑?这时候就出现了么?
可一想到自己看的是本类似志怪小说的书,便又觉着大多是世人杜撰的。
她思及此,顿觉没了什么意思,干脆支起头,靠在窗边打起了盹儿。
宴席上,宋奕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杯盏,目光时不时越过言笑晏晏的众人,落在游廊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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