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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陈嵘问自己的话——这是在求救。
他在这一刻才彻底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绝望的求救。
彼时的他权衡了利弊,离开了那间办公室。
此时的裴贤站在门外,在微弱的灯光下,逆着光,祁扬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这微弱的求救。
但裴贤沉默了。
祁扬松了口气的同时,心里的某一处彻底沉了底。
直到他快步离开,裴贤都始终站在原地,高大的身影像是被定住了,一动不动。
祁扬没有再跟他说话,但在走进电梯的那一刻,心脏还是难以抑制地感受到了极端的刺痛。
他想自己到底还是打开了箱子,虽然并没有得到更加期待的那个答案,但他很清楚,分离就是最优解。
已经很好了,已经是他遇到过最好的人,最好的爱了。
坐在车上时,他想到,自己努力了三年,终于如愿彻底摆脱裴贤了,居然非但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,竟然还痛苦到像是被活活扼住了呼吸。
濒死感让他本能地大口呼吸着。
他睁大眼睛仰着头,眼中的泪却没能如愿流回去,依然顺着太阳穴不堪重负地坠落。
凌晨三点。
祁扬让司机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了下车。
他去买了点东西,回来后依然失魂落魄,整个人周身透着死寂。
司机跑夜车这么多年,大半夜在外面的什么人都有,失恋的,崩溃的,加班的,聚餐的。他透过后视镜看祁扬,看他哭得眼皮都有些肿了,但依然能看出来长得异常俊美。
跑夜车容易困,他搭话:“心情不好啊小伙子。”
祁扬失神地坐在后座,摸了摸口袋里,应道:“嗯。”
“给你吃个糖。”司机从车里找到一颗大白兔,回头丢给祁扬,“我有低血糖,我老婆就把给女儿买的糖也给我放了一包,你吃大白兔不?我女儿爱吃这个,我车上就只有这个了。”
祁扬看着手里的糖,半晌没说话。
司机安慰道:“都会过去的。”
祁扬笑了声,点头应下。
此刻车子开过商户通明的灯前,映出后座的人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。
很快到了。
祁扬一路上看着祁晗时不时发来催促的消息,不冷不淡地回了句:[急什么]
祁晗一下就炸开了,拼了命地轰炸他。
祁扬来到禹城的这家疗养院,很陌生,他没来过这里,程雪松被送进疗养院就是到潭州之后的事情了。
八楼,电梯门打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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