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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阳有多不喜欢他,他又不是不知道,他和她见面,不是给彼此找不痛快。
其实谢少虞猜对了一部分真相,又没有完全猜对。
这次叫他进京,虽然是谢卿琬下的谕旨,却真不是她的主意。
而是她的小祖宗灵珑的主意。
谢卿琬才不想把谢少虞这个晦气东西叫过来碍眼,叫她说,他就该一辈子待在那苦寒之地,哪也不能去,冻死才好哩,只有在死前才能想想,昔日的少年时光,而那京城繁盛已如梦一般再也回不来了。
这只不过是她前世所受苦楚的一部分罢了。
谢卿琬准备慢慢磨他。
谁知灵珑不知哪里听说了她和谢少虞不对付的消息,跑来她的面前,说了非常有道理的一番话。
“娘,古人云,富贵不还乡,犹如锦衣夜行,你得势了不炫耀,那怎有意思,如今咱们就该狠狠上嘴脸,他不愿意把脸伸过来给咱们打,咱们就把他叫过来主动求咱们打。”
谢卿琬听得似懂非懂,却没来由地觉得女儿说的话有道理。
谢灵珑则趁势拍拍胸脯:“娘,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。”
……
谢卿琬不知道灵璧要如何做,但她向来是一个很靠谱的人,便有一种莫名的信任。
晚间入睡前她将这件事说给谢玦听,谢玦神态慵懒地将她搂入怀中,放松地说:“灵璧自有分寸,你且放心。”
“而且,我早就说过,谢少虞此人任你亲自处置,不过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对他动手,我才暂且叫他过了舒服日子。”
每天吹着冷风快成冰棒的谢少虞:……
谢卿琬其实还想问些什么,但谢玦的唇已经不容拒绝地压了下来。
他在她耳边轻轻抱怨:“你要为了谢少虞拒绝我?”
这话怎么听怎么怪,谢卿琬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,温柔地回应他的吻。
红鲛纱帐,一室晃动,久久未静。
……
谢灵珑自然不知道她父母正在做的事,她还在想着怎么不给谢少虞好果子吃呢。
……
谢少虞的封地距离京城甚远,当他大老远日夜兼程地赶到,已经是累得半死半活。
因北面这个季节风沙大,他为了赶路又是两日未洗浴,等他终于来到谢玦面前时,指甲缝里都布着黄沙,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。
面见谢玦的时候,他便注意到了他身边站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,起初,他并未在意,直到对方过于直勾勾到不礼貌的视线一直盯着他,才叫他忍无可忍地抬起了头。
结果,他刚一抬头,就收到了对方劈头盖脸的一番质问:“皇叔,父皇母后亲召你来,你却姗姗来迟,可是对父皇不满?”
“连我这样的小孩子都知道,做人呀,最忌讳的就是迟到,你晚来了,就说明你不把父皇的圣旨放在心上。”
“本公主素来听说您为皇子时,曾与母后颇有龃龉,看来您真是小肚鸡肠,记恨于心哇。”
这一套组合拳下来,就差没把谢少虞砸晕了。
他只感觉一股恶气直冲脑门,脚步浮沉,险些气得站不稳:“你……”
谢少虞想说你胡言乱语,血口喷人,但转瞬想起方才小姑娘口中的“父皇”,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正是谢玦的女儿——太华公主。
于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,但他还是快要气疯了。
这哪来的没教养的小孩子,有这样污蔑叔叔的吗,偏他还不能和她较劲,要不然就是和一个孩子较劲。
谢少虞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,决定默默忍下,反正在接下来的围猎中,他也不会再碰到她了。
结果,次日清晨,骑上骏马,整装待发的谢少虞,望着身旁同样一身骑装,正直直看着他的谢灵珑,第一次对人生产生了怀疑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他忍着气声说到,嗓音听起来便很是怪异扭曲。
“咦。”谢灵珑讶道,“叔叔,你怎么成了公鸭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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