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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杀人了?她方才竟是杀人了?
“别看了。”身后忽而传来了霍则衍的声音,“你适才若不杀他,他便要杀你。”
衔霜依言站起了身,却尚未回过神来,直至身后人再度出声:“再不走,是准备等着他们的人追赶上来么?”
“当然,你若是想留在这里送死,我也不会拦你。”他顿了顿,又对她道。
衔霜恍过神,她看着满地狼藉,犹豫了一下,还是比划着问霍则衍,他们怎么办?
见她指着三三两两倒在地上的狱卒尸骸,霍则衍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,却也只是淡淡道:“他们都已经死了,如此也好,为我省去许多麻烦。”
闻此,衔霜心中不免有些难过,她虽只与这些人相处了不过几日,但眼见他们惨死于刺客刀下,又尸横此地,到底有些心生不忍。
她还想比划些什么,但霍则衍似是已隐约有些不耐了。
“不多时,今日雀岭山遇袭一事便会传至京城,届时他们的后事自有朝廷料理。你眼下更应当担忧的,是你我能否平安走出此处。”
他一面说着,一面纵步向前走去,衔霜见状,也赶忙抬起步子,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。
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,与地上的斑驳血迹交相辉映,直至向前走了很远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血腥味才渐渐消散。
两人沉默着走了很久,衔霜终是忍不住问他:【刚刚那些人,是朝廷派来杀公子的吗?】
霍则衍看了一眼她的比划,略一思忖,便猜到了她想要问什么。
“那些人确是来杀我的。”他的声音很是平静,看起来不像是对此次遇袭感到意外的样子。
但衔霜听了此言,情绪却略微有些不平稳。
她有些不忿地问他:【为什么?陛下既已下旨判了公子流刑,又为何要在暗地里下此杀手?】
为什么?自是因为斩草要除根,为了永除后患,他们怎么可能会真的留下他的性命?
但霍则衍也懒得再将这些话说与衔霜听,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,当真是愚不可及。
只是今日派遣刺客前来杀他的人,究竟是当今的皇帝,还是他的那位好弟弟,也尚未可知。
想起庶弟霍则桓,霍则衍的眸中添了一缕寒意。
他在此前从未想到过,他那个一向在府上恭顺有礼的庶弟,有一日竟会同外人勾结,联合构陷自己的父兄。
衔霜见他面色阴郁,只以为他是因刺杀一事心情不好。
她想起先前他同自己说过的话,心下有些不安,比划着问他道:【那他们还会再派人来吗?】
霍则衍刚要开口,身子却微微晃了晃。
衔霜赶忙上前扶住了他,隔着外衣触碰到他温热的手臂时,面颊不禁有些发烫。
她下意识地望向了他,见他眸色不虞,又慌乱地松开了手,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处竟有一片殷红血迹。
霍则衍受伤了?
她心中一紧,细细看向他的手臂处,果不其然见其臂间的衣物被刀剑划破,染上了一层暗红的血迹。
因着他所着的衣物颜色偏暗沉,她又一直走在他的后头,竟是将将才发现此事。
霍则衍觉察到了她的目光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臂处的伤,记起这应是适才与刺客交手时不慎所伤,便掩了掩袖袍,不以为意道:“不过一点小伤而已。”
见衔霜走近了自己,霍则衍皱了皱眉,他一向厌恶生人的靠近与触碰,现下也不例外。
他毫不迟疑地想要挥手推开她,却发觉自己手臂处不知为何失了力道,竟连抬起亦是吃力。
眼看着她已然将手搭放在了自己的臂处,并要伸手去翻看自己的袖角,霍则衍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愠意:“你做什么?”
他抬起眸,怒目看向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奴婢,却正对上了衔霜蓄满了泪水的眼眸。
顺着她的视线,霍则衍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臂的伤口处。
不过是一道不深不浅的刀伤,就连他少时习武所受的伤,都远比这要重得多。
他的眉头拧得更紧,语气不耐道:“有什么好哭的?”
就为了这点小伤?至于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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