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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靠近市中心,车厢愈拥挤,我们几乎膝盖靠着膝盖,上臂紧贴。
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站,当离开摇晃的地下车厢,踏上坚实地面的那一刻,我不禁吐出了一口浊气。
比起因为乘地铁而痛苦十分的我,铃屋的状态完全相反。他好奇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,目光由近在咫尺的道路指示牌、红绿灯、周边的店铺拓展到了远在天际的一丛丛摩天大楼。
“哇,这就是东京啊。”
“严格而言,收容所也是东京内的......不过是郊区。”
接下来顺着记忆中的路线,我领着他走到了东京中心医院。
灌入鼻腔的气味从地铁内混浊的空气转换成淡淡的熟悉的消毒水味,令人莫名平静了下来。
仔细想想,我与这个医院也算是结了孽缘。十二岁时在这里遇见了身为实习医生的凉子,十三岁时的手术也是在此处进行的,后来也每年都来这里体检。
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,门口拦了一圈黄色的封条——听说是刚刚有人从十七楼跳了下来——生动的死亡如此接近,周围的人满脸惶恐不安,我们两个青少年却格格不入,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类似于害怕的情绪。
医院二字总是与死亡挂钩的。
身边的少年疑惑地问我:“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,他们为什么是这种表情?”
我回答:“因为他们恐惧死亡。”
铃屋满脸的无法理解。
以他的个性也确实无法理解,当一个人毫不畏惧,甚至习以为常死神镰刀的到来时,很难苛求他来与其他人共情。
何况,他说过的话其实有一部分道理。
人总会死的,死亡与吃饭、睡觉、玩耍并无太大区别,本质上是自然规律的作用,就如新生总是伴随啼哭,离去时的尸骸则会枯槁腐烂。
只是这个道理对于人类这种多愁善感的生物而言,仍旧太过残酷,就像他们总将生命看得极其高贵而重要。他们总会说:死亡的意义是由人赋予的。但问及具体是什么时,多数人却又无法得到统一的答案。
我想,一旦扩展到抽象的死亡意义上,这个概念对于铃屋而言还是太高深了,再者,我也无法完全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。
“不要尝试理解了。”
于是,我扯了扯他的衣袖:“走吧。”
铃屋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,安静地跟着我穿梭在门廊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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