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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吹开她散在肩头的发丝,露出一对小巧的耳垂,眼睛的曲弧像悬在天上的月亮,迷人却触不可及。
他一时有些看住。
“噢哟,难得,难得啊!你俩居然有不吵架的时候。”
胡伯的大嗓门打破了此隅宁静,浩子也回神来,为自己刚刚所思惭愧不已。他脸有些烫,匆忙拎着东西上楼去。
胡伯来只看到侄子的背影,费解地挠挠头:“咦,这小子,招呼也不打,见了我就跑。”
阮绘露勾了勾唇,替他解释:“浩子说帮我装个wifi扩散器。”
“那是啥?”
“我也第一次听。”
早上出门走了不少路,胡伯和姚娅先坐下休息,阮绘露为他们一人倒了一盏茶。他们闲聊着当年姚娅所在村镇的变迁,这二十余年来,有人出去打工发达了,也有人安生结婚生子,有孩童成材,也有老人过世。
他们的话语中,浓缩着一个小小的人间。
“要说起来,当时真是惊险呐,书记。”胡伯端着茶杯,长叹口气,“泥石流那会儿你忙前忙后的,整个人突然晕过去,卫生院说情况危急,路还堵着,咱们乡亲们真是想过,无论如何都得把你送到县城医院去,要真害得你孩子都没了,我们真要一辈子都过意不去。”
姚娅抿了口茶,话音淡淡,“最后不也都没事了?再说,是我自己逞强,怪不到你们头上。”
“那孩子也挺大了吧?我听后来的镇长说,还是个男孩儿。”
“是,也就比浩子小几个月。”
“嗐,浩子跟书记你家的娃没法比。当年你就是大学生,你爱人也是,那是龙生龙、凤生凤,孩子必然也优秀得不得了。”
一段时间接触下来,阮绘露也知道胡伯不是爱恭维,而是真心实意地夸赞,尽管如此,听到这些话时,姚娅面上仍有一瞬僵硬,很快又舒开了。她点点头,话音也柔下来:“他确实很让我省心,各方面都是。”
“哎,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胡伯要给茶杯加水,阮绘露眼疾手快先站起身,避免他频繁起坐。黄绿茶汤漫过白瓷小盅,她听见胡伯问,“应该结婚了吧?说起来也不小了。”
姚娅的声音不疾不徐:“这个啊,你要问小阮。”
喜欢。
小阮手一抖,差点把热水浇在胡伯身上。她连忙放下茶壶,打算逃离事故现场时,胡伯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她,啧啧两声:“这么说来,小阮男朋友就是书记家的公子了?”
阮绘露骑虎难下,向姚娅投去求助的眼神,可后者只是浅浅呷了口茶,不置可否。
“想来郎才女貌、天生一对啊!”胡伯朗声笑起来,“等办喜事时,可务必要让我们去贺喜嘞!”
正好浩子从楼上下来,踩着胡伯的尾音,问道:“谁办喜事?”
“阮老师啊,她要当姚书记儿媳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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