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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妈妈怀孕只顾得上肚子里的弟弟,没心思再管她,厉家更没有其他人可怜她,三叔是唯一一个给她钱,还关心她没吃饭,连她摔倒了也会问上一句的人。
她忍着想哭的冲动,对他摇了摇头,“不能要。”
厉闻舟走上前,拿起她的手,将钱塞到她手心里,“给你的,你就拿着,钱是个好东西,可以少,但不能没有。”
她知道塞手里就是不能还了,于是小声说,“谢谢三叔。”
他轻笑:“没听见。”
于是她扯着嗓子想再大声说一句谢谢,他抬手就捏住她的嘴巴,虎口卡住了她的声音,“行了,不是说明天还有考试?早点回去睡觉,争取考个好成绩。”
说完,他抽回了手,转身离开。
没走几步远,又想起什么,他转过身,“对了……”
以为她应该已经走到门口,谁知这一转身,发现她还站在原地望着他,那双星粲的杏眸,就这么毫无征兆在他心里撞了一下。
“三叔要说什么?”她问道。
他收回目光,丢下一句,“有事情可以找我,只要我在。”
虽然没看见,但他知道小丫头笑得很开心。
接下来的那段时间,他都住在老宅,晚出早归,直到厉世锦的病情好转,才又重新搬出去住。
可以说那一年是厉世锦发病次数最多,最严重的一年。
喻浅无数次在他发病的时候死里逃生,很严重的一回,是喻浅高考前夕,柳晚敏打着让她放松备考的名义带她去游湖,结果柳晚敏只顾得上小南新,一时的疏忽,导致喻浅被厉世锦从船上推下去,高烧了一天一夜。
那天他在外地。
得知这件事,当天就结束了工作的进程,提前赶了回来。
家庭医生已经去看过,开了点药就走了,柳晚敏要照顾小南新,吩咐佣人守着她,佣人偷奸耍滑,对这个跟厉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姐压根不上心,他去的时候,屋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佣人见到他来,吓到脸色惨白,“三,三爷,您怎么来了?”
“我不能来?”他冷然,“滚开!”
佣人哆哆嗦嗦退到一旁。
他进屋,闻到一股刺鼻的冲剂味,那床头柜上的杯子已经被打翻,液体留在地上,杯子里还残留了一些,喻浅蜷缩在被子全身发抖,发着高烧。
他质问怎么回事,佣人却撒谎说是喻浅自己不肯喝药,其实是佣人故意欺负喻浅,把药放在床头柜,让她自己拿,还当着喻浅的面说,“没有公主命却有公主病,谁惯着你?”
喻浅一个字没反驳,她已经高烧到大脑昏沉,伸手去拿药,却因为手痉挛没拿稳,杯子倒了,冲剂全都淌到了地板上,佣人又骂她毛手毛脚,喻浅流着泪,默默蜷缩在被子下。
她脸红体烫,意识渐渐迷糊,没有多余的力气求救。
她以为,她会这样无人在意地死去。
可在这时,她身上的被子忽然被掀开了,一只宽大的手伸过来探了她额头,然后毫不犹豫将她抱起来往外走。
她昏昏沉沉依偎着他怀里,眼睛睁了好几次,但总是看不清他的脸,直到听见他的声音——“备车,马上去医院。”
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。
原来是三叔啊。
本来她都已经在等死了,但是三叔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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