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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膑手中已经没有任何武器,掉落在地的短剑离他太远。
——似是必死之局。
秦昭不知哪来的力气,她驱动腿,快跑过去,将孙膑牢牢罩在身下。
电光火石见,她看到他无从自控的表情,突然间什么都不怕了。
秦昭闭上眼。
砰——
“打扫战场,别留一个活口,我要将这些魏狗的头颅一颗不少地给对面送过去。记住,少一颗都不行。”
秦昭听见一个粗犷的男声。
就像秦国的山水草木那样,它是硬气的,质朴的,也是令人心安的。
“唯。上将军,保证一个不落。”
军士散开,打扫战场。
秦腔不似中原腹地上的语言那样,没有温润如水,实在得掷地有声。
她缓缓从轮椅上移开,转过身子。
黑色衣袍的将军没有挂甲,典型的秦人样貌,身姿伟岸。他正将一击射杀刺客的弓扔给扈从。
秦昭这才看见,箭矢从最后的偷袭者背后没入,箭尖从他胸口穿出。
——何等霸道的武力!
“你这女子不错,有咱们秦人的风骨。就是太水、太柔了些,跟那不中用的花一样。咱秦国的女人,给她一把小刀,都能把人切下一段。”
将军没什么架子,像老朋友见面似的,扶着腰上的佩剑大步走过来。
他盯着秦昭瞧了半晌,终是开怀地调侃起她来。
秦昭额头滴下并不存在的汗滴。
秦国的女人,有这么彪悍吗?好像、好像还挺不错?
不必要女人温顺,不必要女人悦人。
如此看来,秦国的女人在历史规则的束缚里,能更大限度地做自己,是件幸运的事。
“身手胆识皆上等。可惜,可惜。”
黑袍将军目光落在孙膑身上,不着过多言语。
“人生历练而已。可惜,亦不可惜。”
孙膑坐在轮椅上,双手交叠前推,泰然处之。
“膑携昭,谢秦国上将军公子虔搭救。请恕膑残损之躯,无法起身行礼。”
原来他就是赢虔,秦国新君嬴渠梁的兄长。
秦昭连忙站直,和孙膑一齐行礼。
“嗨,既知我赢虔之名,应知我不喜这等虚礼。搭救算不上,即使我不出手,你也能制服这歹人,只是多少受点伤罢了。”
“将军恩情值得膑礼拜——若膑受伤,有人会心伤,此乃膑之不欲也。”
赢虔不耐地摆手。
“毋要如此说话,虔多在军中,不喜文官这套。诸位可是来我秦国应我国君《招贤令》的?”
不等他们作答,赢虔审视孙膑,意味深长地笑道。
“我秦国求贤,不是穷人买粮,不论优劣只求饱腹……我秦国,并非来者不拒,是个人都要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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