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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儿用滚水泡了三碗桃花窖寿眉端过来,递了一碗给静临,笑着对翠柳道:“别只顾着讲究旁人,这么半天你也该想好了吧?”
翠柳难得害起羞,被银儿再三逼问方才忸捏道:“真没想过什么模样秉性之类的,我就想……诶呀,也没什么好说的!”
静临给银儿递了个眼色,俩人撂下茶碗,一齐朝翠柳下手,静临瞪眼道:“说不说?再不说呵你痒痒!”
翠柳顶怕这个,恼得又哭又笑,“诶呀我说!我说还不行吗?”
“老实交待!”
“我、我想嫁个当官的!”翠柳被逼急了,实话实说,语出惊人。
“不用多大官,是个县官就行!只要能做正房的官太太,管他是美是丑,麻子还是酒糟鼻,只要让我吃香的喝辣的,他就算是个没把的都行!”
静临和银儿听得发愣,继而绝倒,直仰在藤椅里笑得岔气。
翠柳恼得拉起银儿,“我说完了,该你了!”
银儿笑得肚子疼,噯呦噯呦地缓了半晌,方直起腰来,小声道:“我说实话,你俩可不许跟别人说。”
“跟谁说去?你快说吧!”
“我……我想嫁个年纪大些的。”
“天爷!”翠柳夸张地大呼小叫,“难不成你中意柳祥那种老畜生?”
“呸!”银儿啐了一口,“哪个说他了?年纪大的,也不都是七老八十,也有三四十岁、相貌堂堂的!”
翠柳不明白,静临倒是能猜到八九分,银儿这样,也许是从小没有父亲陪伴的缘故。
翠柳琢磨银儿的话,忽然就想到了段不循,“那你说的不就是静临的表哥么?三十来岁,相貌堂堂,还有权有势呐!”
银儿飞快瞄了眼静临,急得差点赌咒发誓,“不是!你怎么胡乱攀扯!”
翠柳奇道:“他不好吗?我瞅着可挺好,比咱们乌义坊里所有男的都好。”
“好是挺好,”银儿把橘子皮搓揉得一手汁水,“就是看着不容易亲近。我、我喜欢那种温存的,宽和的……算了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,你笑什么呀死丫头!”
翠柳笑倒在静临怀里,指着她们两个道:“我知道了,你们俩,一个喜欢小白脸,一个喜欢老白脸!”
-
晚上,银儿留饭,静临执意不肯。
五钱银子都花出去了,没道理不吃戚氏的。
正待走时,忽听外面有惊闺声,看过去,见一褐衣短打的老头在门首徘徊,身上挑着两个红绒布担子。
“呀,卖首饰的!走,去看看!”
翠柳当先走过去,静临随后,这才看见老头身后还跟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。
这妇人面皮白嫩,脸上画了很艳的妆,梳了个三绺头,外面还包着一层蓝底碎花的头巾遮阳,身量很高,看着仿佛比银儿还要高上半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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